景殃喉中闷声一声,身子有一瞬的僵硬,紧绷的手臂险些滑开,随即迅速撑住。
千钧一发,门闩被外面的刺客暴力破开,亮光骤然闯进来,照亮室内这一幕。
数名刺客皆是愣了一下。
景殃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一头凌乱墨发披着,看不清面容和表情。
鹿白把头买进景殃胸膛里,已经分不清楚这方寸间是谁的呼吸。她隐隐有些羞恼,一边偷偷在锦被里使劲去捏景殃的腰侧,一边掐着甜媚嗓子,口中轻轻叫了一声:
“贵人!您轻点!贵人……外面、呜呜呜,外面有人!”
众多刺客有一瞬的停滞,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冷道:
“你们可曾看到一个长相俊美、怀里抱着女子的男人经过?”
景殃紧紧抿唇,一手握紧匕首,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压了下床榻。
床榻嘎吱一声轻响。
鹿白配合地叫了一声,娇道:
“哪、哪里?……啊贵人,奴家受不住!”
“行了行了,赶紧走,下一间。”
黑衣领头人赶紧摆摆手,数位刺客齐齐退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仿佛多看一眼都能长针眼。
鹿白心不在焉地啊啊叫着,悄悄从景殃肩上探出头。
没人了?
走了?
第9章
外面脚步声有些嘈杂, 领头黑衣人喊了声停,与众人一起在门外商议起来。
隔壁吱嘎的动静终于停下。
屋里两人似是发现了外面来了不速之客,开始细细簌簌地穿衣裳。
鹿白被困在景殃身下方寸之间, 墨发散了一床, 不敢乱动也不敢停, 一边思考着反击之策一边不甚上心地啊啊哼叫。最后甚至有了经验,一声比一声娇气。
她能感受到, 领头黑衣人就站在门外, 一只手放在门扉的握把上。
看似没有进来,但一旦他们这间屋子有异样, 外面的数位黑衣死士就能发现。
鹿白悄悄看了景殃一眼。
他的面孔离她很近,鼻尖就停在她几指之外,额间依旧带着薄薄的汗, 看不出血色的手臂正在缓慢恢复。
霸烈的软弗散毒性要开始散去了。
鹿白想起这些人进来之前景殃做的事情, 被中断的氛围再次浮现出来。
一股羞赧的热气从她耳尖一直蔓延到面颊上,即而变成温热呼吸散发而出, 与景殃的一起。
随即,被打断的愠怒情绪与之一同冒出来, 无法遏制地扩大。
鹿白忍不住伸出拳头捶了下景殃的胸膛, 触感比她想象的还要坚硬。她压着声音,薄怒道:
“你刚刚干嘛突然捏我!”
等了许久,却没等来景殃的回答。
鹿白打量着他,却见景殃的脸偏向一侧,微微闭着眸,浑身比刚才更加绷紧。
她这才发现景殃从刚才到现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甚久未动, 也未开口。
“怎么了?”
鹿白声音压得更低, 见他喉结动了动, 仍不开口,有些着急的凑上去看他手臂:
“伤口在结痂,难道是毒性又开始扩散了?不对啊,应该快好了啊……”
“无事。”
景殃睁开眼睛,眸色有些深,嗓音带着淡淡哑意。他撑了下床榻翻身坐起,用匕首右臂上划出伤口,挤出黑血来。
他刚刚恢复了些力气,开始粗暴地处理右臂伤势。
鹿白蹙眉看着他,弄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她坐起身正欲询问,景殃忽然低着眸说道:
“伤口有毒,你离我远些。”
他沾上软弗散尚且如此,她这样半吊子功夫,只要碰一下它就会力气尽失。
鹿白乖乖坐在床榻上不动了。
她看着他只穿雪白中衣坐在她对面,锦被盖了一半身体,而自己也是一身零乱的样子,外裳都被蹭掉了一半,倏地感到几分尴尬。
鹿白把衣裳往里拢了拢,心里仍有脾气,别扭小声道:“你快点穿上外袍。”
景殃应了声,依旧垂眸处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