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殃什么不懂啊?他就在旁边看着她研究鱼鳔,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这上巳节跟乞巧节比起来略微好些,但同样是备受欢迎的节日,暧昧缱绻的气氛恐怕不逞多让。
万一碰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天啊!
她会尴尬死的!
鹿白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脸颊在慢慢涨红,她正欲让墨竹接点冷水来,婢女就匆匆禀报道:
“公主,楚宁王来拜访了!而且非要翻墙进公主府……”
她话音未落,卧房门口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收拾妥当了吗?小乖乖公主。”
婢女默默退下。
墨竹给她戴上一支梨花坠珠发簪,满意打量一眼,也退了出去。
“……”
鹿白炸毛一样转头瞪着景殃,头上的珠链在空气中碰撞出叮当脆响:
“方才屋里有人呢!”
景殃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的发簪珠链,勾着一缕青丝在指尖缠啊缠,笑了声道:
“怎么?我们之间是有私情还是什么,这般见不得人?”
“……我不跟你理论这个。”
鹿白拂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发簪珠链放回去,哼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为什么非要与你一起上街采买东西?我让下人去就可以了。”
景殃看了看卧房四周,忽道:“卫祁光没来?”
“……”鹿白道,“他有要事,来不了了。”
景殃扬了扬眉:“原来你要与我私会?”
鹿白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景殃,你不要打断我的话题。卫世子不来了,我自然不会乱跑,再加上你刚拿到巡抚军的兵权,太过高调也不合适。所以今日上巳节我就不与你一起去采买了。”
景殃低笑一声,道:“是我想约你出门,与上巳节无关,这样说你懂了吗?”
鹿白微怔,心口急促地跳了一下,努力镇定道:
“你、你约我出府,走在路上也会显得很怪。我们平日里又没有交集……”
“嗯,没关系。”
景殃看着她泛红的面颊,心头一动,鬼使差地伸手捏住她的两腮,微微用力。
她嫣红嘴唇嘟起,小狐狸似的乌眸满是懵懂迷茫。
景殃喉结动了动,拇指轻轻摁了摁,道:
“所以我们去私下幽会。”
鹿白急忙撇开头,远远避开他的手:
“不了,我有诸多要事尚未处理。你还是去寻其他美姬吧,我没时间奉陪。”
“哪来的美姬,本王孤家寡人。”
景殃微微蹲下,目光从她脸上淡淡脂粉一扫而过,眼尾几不可察地勾出一抹笑意,道:
“美人就在眼前,不知大小姐能否赏个脸?”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鹿白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裙裾,淡道:“你想去哪?本公主姑且陪一陪你。”
“去青杏街。”
景殃道:“西市最偏僻的里侧,一条以栽满春杏花而闻名的街道,专做精美的膳食。诸多京城百姓和大臣今日都去了城南看表演,我让青杏街掌柜准备了流觞宴,特意备了诸多京城没有的甜肴。”
他迈步往外走,拍了拍鹿白的脑袋示意她跟上来,笑道:
“你背负太多,这两年从未放松过。趁着今日天朗气清,我带你去尝尝上巳节独有的春杏流觞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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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来往络绎不绝。
大概是因为西市平民百姓众多,反倒没有太多达官显贵在今日来此,所以鹿白跟景殃走在西市商铺街巷之中,倒也没遇见过熟人。
不过因为两人身上都是通身贵气,所以时不时有百姓侧眸而来。
鹿白有些新地四处张望。
她以前心里一直压着事,每次有空闲就钻进书房里,边朝月频繁外出做任务,近日也跑得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