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此事涉及到我父皇,无论你跟不跟我合作,我都会倾力去查这个私通外男的后妃是谁。”
“其次,我是住在皇宫里的,此事牵扯到后宫的妃子。就算你多么有能力,在后宫之地也难以施展手脚。”
“最后,后妃私通外男一定是有原因的,很多悄悄话只能女子之间来讲。而你是个男子,那个出事的后妃对你肯定有防范之心,增加你的查案难度。”
鹿白抬起眼眸,放低态度,认真地说:“九爷,就这一算,居然还是你占了本郡主的便宜。”
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连她自己都要被说服了。
景殃微微坐直身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鹿白。
显然在思考她的可信度。
鹿白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没有跟你开玩笑。九爷,你好好考虑一下。”
“听起来还不错,但是——”景殃话锋一转,眸子眯起,“你的态度未免有点,过于殷勤?”
鹿白表面一派沉稳,内心瞬间绷紧。
此人也太敏感了些。
不过没关系。
鹿白看着他,大眼睛里是坦率的真诚:“你不是知道吗,我早就看上你了呀。”
景殃指向大门:“廖先生,送客。”
“开玩笑的,你慌什么!”鹿白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她从怀里拿出一枚绳环,小心地放在案几上。
“我曾丢了个很重要的玉坠,就系在这绳环上,已经很旧了。”
鹿白垂眸,道:“后来打听到它被人卖入黑市,我想寻找,奈何自己能力有限,实在不知具体去了哪。你经常出入这些场所,比较了解买卖渠道。你帮我打听一下玉坠的下落,我可以在此次查案中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她静静地等着景殃的答复。
这枚玉坠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不怕露馅。只是幼时记忆模糊,她想不起来是谁送的,也不记得为什么要送。
只有偶然翻到这枚绳环的时候,她才想起它的存在。
景殃眸光落在绳环上。
绳环边缘很毛糙,褪色严重,显然是多年前的物件。但编织手法很精妙,足以见得赠与鹿白玉坠之人身家斐然。
看起来……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这种绳环虽然珍昂贵,在豪门世族里却不算特别少见。
他对这种物件有印象,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景殃道:“我若找不到呢?”
鹿白道:“只要你能提供给我一些线索就行。”
景殃思索几秒,收下绳环,道:“成交。”
鹿白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他道:“你抽空把玉坠的特征描述给我,包括丢失的时间、赠与你吊坠的人物。我派人帮你查查线索。”
鹿白答应下来。
两人达成共识,但她还有一事,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道:“既然我们说好了一起查清私通案,那就得商量个议事的地点,你认为……”
楚宁王府是不是挺合适的?
景殃丢给她一个小玉牌,道:“朱雀楼,天字一号房。”
鹿白一愣:“什么?”
景殃:“就是上次你听胡伯讲话本的那间茶楼,那是我景家的产业。你提前去跟天字一号房的小厮说个时间,给他看这块玉牌,他就能通知我,我会准时来天字一号房跟你见面。”
鹿白情稍滞:“就是那家常年都座无虚席的……朱雀楼?”
朱雀楼不只是一家茶楼,更是一家酒菜双绝的酒馆。据说他家的厨子比御膳房做得还好吃,全京城的雅士权臣都极喜光顾。
没想到背后的靠山竟然是景家。
景殃没有给她震惊的时间,直接道:“先把目前的线索捋一遍。事情从头至尾都很清晰明了,最关键的人证,就是那位自称是我的旧情人的名伶。”
他说起旧情人三个字,语气不带丝毫起伏,仿佛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鹿白因他的语气而微微一顿,忍住追问名伶的冲动,把思绪拉到正轨上:“没错。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看清是谁了吗?再去看一面能指认出来吗?对当时的情况还记得多少?”
景殃:“这些你不用忧心,我自有打探线索的方法。”
“行吧。”
景殃沉吟片刻,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案发地点,长乐坊,是个什么地方?”
“长乐坊……”鹿白微顿,不确定的说,“西市的那家赌坊?”
景殃指尖叩击了下案几,道:“长乐坊位于西市最里面的花满街上,距离风月楼只有一个小巷口,这两家是整个西市的两大娱乐之地。”
“跟纯粹是销金库的风月楼不一样,长乐坊堪称京城最混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