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不知道刘叔已经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丰功伟人。她领着元嘉往回走,发现几乎已经没空位了。
诸人已经来了不少,烈日逐升当空,百花宴即将开始。
鹿白在人群里找了一圈。
几位皇兄都在,大哥正在和三哥商业寒暄,四哥时不时地附和一句,老五老六为了一块糕点大打出手,七弟安静地坐在一旁……重要的人几乎来齐了,除了景殃。
既然不在这里,那就是在赶来的路上。
“时机快到了。”
鹿白朝元嘉眨眨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走,陪我去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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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低调奢华的紫檀木马车缓缓停在入口处。
这辆车姗姗来迟,导致大家都往那处看去。
景殃穿着深绯色的衣袍从马车上走下来。
他今日打扮得颇为风流,头发没有认认真真束紧,反而是用玉冠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垂于肩背之后。
看到众人的视线聚焦过来,他原本冷淡的情消失不见,唇边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模样颇显轻佻,让席位间不少姑娘都红了脸。
很快,又是一辆马车停在后方,但规格和装扮都逊色许多。姜尺素撩开车帘,拿手帕半遮面,袅袅婷婷地走下来。
看到前方的景殃,她面含羞怯地跟了上去。
这再明显不过——景九爷把新宠爱的美人带了过来。
不少古板的大臣面色微愠,对他这般肆意妄为而不满。
还有不少千金小姐则打量着姜尺素,情不虞,悄悄羡慕嫉妒。
趁着没人注意,元嘉抱着紫色的灵香草,快步从姜尺素身边走过。
姜尺素眸光一顿,忙拦住她,道:“元嘉郡主,且慢!这株灵香草是……”
元嘉疑惑地转头,看清是谁之后,色多了几分不耐:“这是本郡主要送给一个大人物的,耽搁了你赔得起?”
姜尺素一滞,还没说话,元嘉就迅速走开。
她掐了掐指甲,眸里闪过一道冷芒,却只能浅浅一笑来掩饰尴尬。
景殃有专门的座位,并且安排在很中间的地方。他走到过道旁,两边的人自动站起身来,为他腾出一条路。
他甚有礼貌地跟人寒暄,不算热络,但也没有丝毫怠慢,步伐从容不迫。
姜尺素心里装着事,有些不守思。容燕刚刚跟她大吵一架,直接搬离了别院,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始终抓不住那是什么。
罢了。她吐出口气,心道:等容燕回来,她定要使一些手段,让容燕乖乖听话。
姜尺素抬脚欲走,旁边就有个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带了一股清香的气味。
她猛地侧眸,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个乡野丫头!
大夏天的,那丫头戴了帷帽,披了斗篷。看不清脸,也不知道穿了什么。
她为什么在这里?!
难道是提前得知了景九爷来此,所以恬不知耻地追来了?
姜尺素下意识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冷声问:“你怎么会在百花宴上?”
鹿白被拽得一个趔趄,惶急地捂住自己的帷帽,像是怕被人看到脸,使劲抽出手臂:“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姜尺素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想到了什么,悄悄勾起唇。
她刚欲开口,景殃就微微侧身,视线在鹿白脸上一扫而过,眸色沉沉看着姜尺素,冷声警告:“还不走?”
姜尺素转头换上娇美的笑颜,跟随景殃往座位走。
她坐下后,又往回看了一眼,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精已经不见了。
看来,方才景九爷没有搭理她,让她知难而退。
姜尺素想到自己不知鬼不觉地藏在她后衣领的药粉,满意地露出笑容。
能进百花宴,只能说明她是某个大臣的女儿。在场的名门千金这么多,那小丫头肯定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毁了容的小丫头,以后绝对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
姜尺素收回视线,殷切地给景殃倒茶。景殃直接摆摆手,拒绝了她。
她咬了咬唇,放下茶壶,却依然笑意娇媚,装出一副受极宠爱的样子。
虽说男女不同席,但因为是在户外,就没了这么多讲究,因此百花宴采用的是家族同坐制。不过每桌都间隔适宜,且有小屏风遮挡,不会出现混乱的情况。
旁边桌席的两个千金透过屏风偷偷观察景殃,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与美姬相处甚欢,悄悄地白了一眼,低声咬耳朵。
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元嘉也看到了这一幕,气得直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