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若有所思。
她听说过这个小魔头。
西戎皇室的最小郡主,年仅九岁,恶劣跋扈,名声在外,无人敢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鹿白合上信,心想。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那个人人憎畏的小魔头已经进了京城里。
浓黑的黑夜中,某处宅院的树上,一个小女孩把玩着鞭子,笑嘻嘻地眺望远方。
“这就是东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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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监视了楚宁王府几日,在一个明媚的中午逮到了景殃出门,赶紧把这个消息带给鹿白:“郡主,景殃刚刚去拜访了广南王。”
鹿白皱了皱眉:“我广南王叔叔虽然退出朝堂,但低调沉稳,为人颇好。景殃此番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心。”
“不过这也是个好借口。”
鹿白越想越觉得可行,瞬间充满斗志,戴上帷帽,拿了钱袋火速出门:
“为了感谢他给我找回发簪,我特意买了谢礼,亲自送到他府里,我好聪明!”
“郡主啊……”墨竹撕心裂肺的声音远远消散。
鹿白逃出宫后,径直往西市而去。
西市是京城所有商铺的所在地,上至高雅店阁,下至摊贩楚馆,各式各样无所不有。特别是西市里的花满街,每天夜晚亮如白昼,宵禁都管不到它。
花满街尽头坐落着久负盛名的风月楼,每晚都人潮涌动,灯火通明。
除了普通平民,权臣高官、皇子宗亲也爱过来。
这其中的经济脉络更是错综复杂,每个店铺背后地掌舵人,不是哪个重臣就是哪个皇室宗亲。
但多年来,这么大一个市场能始终繁荣发展、屹立不倒,是因为在这个经济脉络网的顶端,有某个权势滔天的大佬在背后作为靠山。
鹿白跑到卖桃花酥的铺子,排在长长队伍后面。
这家铺子的糕点很出名,桃花酥是他家的招牌。
店主是个手艺人,祖传一种可食用的花香味料,这种材料用在桃花酥上可以使糕点清香扑鼻,极受年轻闺阁小姐们的喜爱。连宫中御膳房都做不出来。
她等待许久,拎着打包袋往回冲,忍不住为自己的坚持而感动。
景殃定然会心软的!
临近初夏,正午灿阳高照。
想到接下来说服门口侍卫给她放行又是一场苦战,鹿白看到朱雀街路口有家茶楼,决定上去喝点水,想想等会的措辞。
茶楼非常热闹,人声鼎沸。
鹿白要了杯水和一盘花生米。
最中央一个老头正拿着一个话本子,激情澎湃地讲道:“今日咱们要说一个纨绔子弟和娇娇女的故事!各位客官有钱的赏两个,没钱的捧个场啊!”
“喔——”
有人叮叮咚咚地往他前面的小碗里丢了几个钱币。
鹿白瞅这老头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说书人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这纨绔子弟身世显赫、多情风朗,却偏偏游戏花丛,惹得姑娘们趋之若鹜,实乃第一花心公子爷!”
“而那位娇娇女更是不得了,出身高贵,聪慧如雪!”说书老头一拍抚尺,道:“这两人势均力敌,突然有一天狭路相逢……”
……
鹿白不知不觉地磕了四盘花生米。
这老头讲故事跌宕起伏,实在吸引人,她听得津津有味,隐约感觉忘记了什么事。
忘记的事好像不是很重要,再加上话本子的两个主角已经开始针尖对麦芒,劈里啪啦火光四溅,鹿白便放弃了思索,决定听完这一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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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殃从广南王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小的伏击。
陈家近日的生意出了问题,情场也没捞到好处,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景殃的头上,派了侍卫拦在朱雀街街道口,恶狠狠地要出一口恶气。
景殃色平静,微微抬了抬手。
袖口里倏得飞出一个暗红色花纹的长形东西,在路边埋伏之地晃了一圈,窸窸窣窣地爬回袖袍里。
瞬间,埋伏的侍卫发出痛苦的嚎叫声,滚作一团。
景殃满意地摸了摸小蛇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