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感觉像是一头撞在了棉花里,慕越心里的火势愈燃愈大,几乎要把他的骨头烧成碳。
他不想跟陆端宁待在一起,“刷拉”推开门走出去,外面又下雨了。
初冬的青城怎么会有这么多雨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雪霰,劈头盖脸往他身上砸。
他盘腿坐在鱼池旁边的大石头上,抓了一把鹅卵石,一颗一颗往冰面上扔,直到上面出现裂痕,黑色鹅卵石“咕咚”一声掉进黑洞洞的冰层之下。
慕越仰头望天,希望天也能撕裂开一个洞,随便来一块陨石把自己砸死在这里,就不用去面对变得不可理喻的陆端宁,不用面对外面疾风骤雨般的舆论。
我在逃避……
慕越发现自己原来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总是茫然又愤怒,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想着躲在门后,不敢面对眼前的世界,也不敢承担站出去的后果。
以前,陆端宁是替他承担的人。
现在,即便他再怎么愧疚不安,内心最深处,其实还是希望陆端宁成为那个人。
慕越回头,看到陆端宁不在沙发上坐着了,他站在窗旁暗淡的灯光里,瞳仁乌黑,像被他扔进池子里的鹅卵石,冷冷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喜怒。
慕越不再看他,闷闷不乐地抱膝低下了头。
他是不是在惩罚我吗?
用我对待他的方式回报我?
细雪被车轮碾过,停在门外,慕越转过头,一个黑西装金丝眼镜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从后座拎出来一个眼熟的橙色猫包,按响了门铃。
陆端宁出来给他开了门,猫包一打开,西施就迫不及待地探出脑袋,呜呜嘤嘤地蹭陆端宁的手。
陆端宁揉了揉她的脑袋,抱她进屋,西装男人跟在后面,若有若无地打量不远处的慕越一眼。
慕越飞快转头,盯着冰面上的窟窿不作声,心里却涌起一股仿佛被他们集体孤立的无助感,就算那个男人他不认识……可是西施呢,她为什么不过来?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一款的,眼光真是够——”
“沈近。”陆端宁抱着猫,冷冷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与你无关吧?”
“惹出麻烦要擦屁股的时候我就是‘近哥’,跟漂亮哥哥卿卿我我谈恋爱的时候我又成‘沈近’了,小白眼狼。”沈近在屋子里自顾自转了一圈,啧啧感叹,“外面冲得天昏地暗,你俩这小家整的倒是挺温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