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挂画、抱枕和时令鲜花还是会按照他的习惯更换,以后除了他自己再没人关注这些变动了,他会觉得失落吗?这座别墅小区的入住率那么低,房子又这么大,晚上站在窗前的时候看不到别人家的灯火,清晨出门时踩在最干净的初雪上,可以走出去很远……朝来暮去,只有一只小猫咪陪着他,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地方安静到几近孤独?
慕越在楼道拐角处停步,看到天边灿金色的云霞,漂亮得像是日出。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和陆端宁一起站在这里,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就好了,如果我是一个……足够与他相配的人就好了。
有道声音在心里徘徊不前,此刻终于找到时机对他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陆端宁。”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陆端宁。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慕越迟疑片刻,似有所感般蓦然回头,看清身后那人的脸。
微妙的诧异从对方眼里一晃而过,随即湮灭在渗着冷意的笑容里,他歪了一下头,随意问:“慕越,一个人?”
齐临。
真是冤家路窄。
他的状态没有预想中的颓废,甚至挺好的,与自己对上视线的那个瞬间,慕越能看到某种难以分辨的情绪从他眼底迸发出来,像是胜者对败者的垂怜。
垂怜……真好笑,他又想充当那个有能力拯救自己的“英雄”了吗?
再一次碰到他,慕越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他“嗯”了一声,脊背放松了些,靠在窗旁安静地看着他。
齐临注视慕越片刻,突然问:“陆端宁呢?”
“不知道啊。”慕越两手揣在衣兜里,抬眼问,“你找他有事?”
“没。”
“没就走啊,该干嘛干嘛去。”慕越扯了扯嘴角,笑道,“不然你还想跟我叙旧?”
齐临反问:“不行?”
“不太行。”慕越慢吞吞地说,“前脚造谣我、陷害我男朋友,后脚又自己凑上来,赶都赶不走,像条癞皮狗一样,你是不是有病啊?”
齐临嘲讽道:“谁有病?我来嘲笑一下你,看看你们俩的笑话不行么?慕越你不会觉得我还喜欢你吧?别想太多了。”
“我也没说你还喜欢我啊,这么着急撇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慕越停顿片刻,打量他一眼,漫无边际地乱猜,“你的现阶段发展对象是不是也在啊?”
齐临垂眸看他,眼冷淡得像是凝结的冰层。
慕越无动于衷地与他对视,几秒后倏地笑了,感叹般开口:“反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不反驳造谣我、陷害陆端宁,齐临,你这么做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