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但傅哥可没说自己妹妹和参谋长是这关系。”
“上次东北那演习嫂子好像来过。”
“来过,我在现场。”
“傅哥跟我们说了不好处,毕竟在单位嘛,在家里怎么说都行。”
“也是,那我们回去还是少说两句,问问迟哥就行了。”
“不过嫂子怎么是跟沉一起来的?”
“……”
“这……”
“别乱猜啊,傅哥好歹也是个二代,家里认识沉也不怪。”
“啊?有血缘的兄妹啊?不像啊。”
“什么有的没的。”
“什么?傅哥是二代?”
“笑死,这还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
宁昭同盯着病床上粗糙的男人面孔。
几道弹片的划痕泛着黑红,其余部分都是苍白的,还从没见过他血气那么差的样子。
但那些鲜活颜色褪去后,突然发觉他的眉眼长得也挺好的,眉毛丰密,有个自然的漂亮眉峰。
傅东君轻轻从后面抱住她:“守好几天了,回去歇会儿吧?家里还有人吧,也回去安排一下。”
“已经打过电话了,”她嗓子有点发哑,喻蓝江听了立马出门倒水去了,“没事,我也没做什么,就在这里坐着能有多累?”
傅东君叹了口气,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仰头对上她的目光:“老鬼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那么多人看着,他生命力又那么强,你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她失笑:“我就想让他醒过来能看我一眼。”
“哦,看你五天没洗过的头?”
“……明明只有四天,”她接过喻蓝江的水,道了句谢,一饮而尽,“行了,我今晚回去一趟,别劝了。”
“好,把他也拎回去洗洗,”傅东君指了下喻蓝江,“他脏得要死,让他不洗一个小时不准出来。”
喻蓝江不满:“你才脏得要死,老子昨天才洗过。”
“医院这淋浴间条件能洗干净?”
“那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啊,我昨天出门开了个酒店洗的。”
“你怎么不叫我?”
“我干嘛要叫你?”
……
她含着淡淡的笑,也不搭话,对上了楚循的眼。
楚循同她对视片刻,移开了目光。
本来说好留两天的,结果出了这种事,沉平莛也没好坚持,亲自把宁昭同送回了家,自然也没带上喻蓝江。
熬了几天实在熬不住,她一觉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八点过了。
韩非把她轻轻扶起来:“别担心。”
“……没担心,”她反应有点迟钝,头发乱得一塌糊涂,“外伤都处理好了,也没缺胳膊断腿儿什么的,就是估计有点脑震荡……”
“好,不会有事的,”韩非放缓声线,“起来吃点东西吧,午饭晚饭都睡过了。”
“好,吃一点,”宁昭同觉得身上软得厉害,撑着他的手想站起来,“感觉——等下,头好晕。”
韩非连忙扶住她:“怎么了同同?”
“有点怪,有点想——呕……”
空荡的胃部猛地痉挛起来,她推开他弯在床边,吐得眼前都发黑。
黑色,白色,红色,黑色。
白色。
消毒水的味道。
陈承平慢慢睁开眼,等待眼睛适应光线,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醒了!”傅东君惊喜地叫了一声,“感觉怎么样?”
陈承平过了一会儿才找到舌头应该放的位置,一开口嗓音很是沙哑:“就那感觉,但我梦见我老婆了。”
傅东君色微微一僵:“你哪个老婆?”
“老子他妈刚醒你就气我,”陈承平笑骂,“就你守着?”
“没,挺多人的,都在外面,”傅东君说着就准备去推门,“太师他们也在,我去叫他们。”
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陈承平都有点惊讶:“你们……我去,你们都能来,她忙得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是吧。”
楚循坐到他病床旁边,清凌凌横他一眼:“闭嘴!”
“我靠,老大,能不能对病号好点儿。”
韩非开口:“陈队长不用担心,同同没事。”
陈承平没明白:“没事不来看我?”
傅东君嫌弃:“等人家慢慢说。”
“哦,行,老大扶我一下,我想坐起来。”
楚循有点烦这一张比一张帅的男人面孔,但还是搭了把手,余光瞥到什么晶晶亮亮的东西,一愣:“你右手上什么东西?”
陈承平低头一看,也愣了。
他的无名指根上套着一个戒指,没有镶嵌什么东西,但设计感相当突出,有种粗粝凌厉的美感。
陈承平一下子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她、她来看过我?”
傅东君吸了一口气,看喻蓝江:“这几天没什么怪的人来过吧?”
喻蓝江一看就心气儿不顺的样子:“你问我?有,两个护士小妹,一个护理大妈,没准儿谁看上他了,硬给他套上的。”
韩璟看了两眼:“德米亚妮,意大利牌子,夫人买的。”
“为什么?”韩非问,大家也都看来。
“哦,”韩璟把水果放到陈承平床头,“我前不久刚成为这个牌子的中国区代言人,夫人用的是我的折扣。”
“……”
喻蓝江拍拍他的肩膀:“那还是你比较惨。”
陈承平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
她给他送戒指!还给他套无名指上!她就是想嫁给他!
“我想去看看王后。”林织羽突然开口。
他家最近开始搞二期装修,要一直看着,基本上都是薛预泽一起住的。那边有点远,他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裹得过分严实的清瘦青年,陈承平看清是他,都有点受宠若惊:“您也来看我啊?”
林织羽有点闷,取下口罩,楚循和傅东君视线落上去,都呆了一下。
傅东君心说以前还觉得师妹吹过了,现在觉得九州第一美人这名头都俗了点儿。
其他人抗性还算不错,韩非解释道:“同同之前一直在这边守着,昨日才归家,有些不适,如今还在医院里住院检查,就在隔壁的医院。”
期南旗下的,想着方便。
陈承平一听,连忙追问:“啥情况,她没事儿吧?”
林织羽手指轻动捏了几下,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应当无碍。”
韩璟和韩非点点头。
虽然还在检查,但如果她情况真的很危急,他们俩也不会过来这一趟。
楚循有点不解:“这位是?”
“老大,这位是国师,”陈承平小声解释,“国运都能算,准。”
国师?
楚循看着他。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被迫击炮崩坏了。
不过这小子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啊,这还是人吗?
林织羽看了楚循几眼,突然去床头的果篮里薅了一把龙眼,往陈承平被子上一撒。
陈承平一愣:“不是,啥意思?”
“巽一,”林织羽看着楚循,“初六。”
楚循有点不想对上那张太出格的脸,打算赶人了:“谢谢各位过来探视,时候不早,让他休息休息吧。”
韩非颔首:“那就不打扰了。陈队长,好好休息,不必忧心。”
“啊、好,我这儿没事儿,你们去守着她吧,”陈承平目送他们,等三人都出去了,小声问,“林织羽最后那句啥意思?这人每个字儿我都不敢错耳。”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傅东君从手机里抬头,看楚循,“巽一,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
楚循脸色微微一变。
武人之贞。
喻蓝江都听困了:“反正她没事儿是吧?我说宁昭同。”
“嗯,信大卜的,”傅东君示意,“你去隔壁睡会儿吧。”
“不对!”陈承平突然意识到还有什么问题,“她干嘛突然给我送戒指!”
喻蓝江骂了一声:“少他妈得便宜卖乖啊!”
不要给我多好。
还有最开始来那位,一直说的沉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