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笑骂一声,往她腰上拧了一下:“说什么呢?”
她闷笑着躲,最后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语调黏黏糊糊地撒娇:“我说,我不喜欢他,喜欢你。”
他听得怀间发烫,放缓声线:“喜欢我?”
“喜欢你啊。”
“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想问。”
“?”陈承平不满,“怎么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可以出卖身体,但不能出卖灵魂。”她正色,片刻后自己没绷住,乐出声来。
他嘀咕:“自个儿都能笑成这样,出息得你。”
“就笑,”她也不嫌幼稚,笑眯眯地掐他的腿,“那你到底什么衔儿啊。”
“……”
“不说话了。”
“不是,”陈承平匪夷所思,“你不知道我什么衔儿?”
“我应该知道吗?”宁昭同想了想,“雪豹一个小哥说你们单位很秘,那我是不是不能问?”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是觉得你猜都能猜出来。”
她失笑:“你是觉得我在战区混过,现在还研究战争伦理,就会很了解中国的军队吗?我只知道你们是陆军特战,这还是很多年前因为聂郁才了解到的。”
陈承平不知道该怪老婆对自己不上心还是该夸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顿了片刻,他示意一下:“那你猜猜。”
“我猜?”她若有所思,“聂郁现在什么衔儿?”
“中校。”
“中校,你是他领导,但你学历比不上他,应该升得要慢一点儿,”宁昭同猜测,“你三颗星?”
陈承平有点想笑:“但我岁数还比他大呢,大快十岁了。”
她听出端倪:“哦,那你四颗星啊?”
“你这弄得,我混那么多年,到头来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他还郁闷上了,把凉得差不多了的烤肉又拿出来啃了一口,“你就是不关心我。”
他也算看出来了,他老婆根本不知道他四十岁混到大校是什么水平。
她轻笑一声:“撒娇是吧?”
“没,真难过了,你得哄哄。”
“好,哄哄,平平真厉害。”
“……”他一脸痛苦,“我想吐。”
三十年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咦,怀上了啊?”
“臭丫头,”他笑骂一声,拧了一下她的腮肉,“诚心气我。”
她笑吟吟的:“哪儿有。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以后我就可以说我对象可厉害了。说不定还能期待有一天我能庆祝咱家有个将军?”
他按捺着小得意得便宜卖乖:“什么叫期待有一天,会让你等很久吗?”
她轻哂一声:“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就说说,”陈承平还是很忌讳立g的,想了想,“那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给自己什么压力?”
他笑:“不用练那么拼。”
远离家国,于是平时嫌弃得要死的春晚也成了香饽饽,毕竟是用卫星流量看的,不看心疼。
干部们这最后一岗站到春晚结束,而等陈承平终于把自己洗干净翻进宁昭同的房间,她已经睡得很熟了。
他实在没什么睡意,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端起她的盆,准备帮她把衣服洗了。
她最近练得勤,人又好洁,一天能洗好几次澡,一洗就换衣服。好在带得不少,一式的速干T恤三四件,窗口基本时时刻刻都挂着,不缺换的。
不过这女人怎么连汗味儿都跟男的不一样,没那么冲,甚至还有点儿香。
他克制住自己的变态冲动,老老实实搓干净挂上,然后洗手脱鞋上床抱住她。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他一声,他低声应了,她便轻车熟路地找到他的胸,把脸靠了上去。
沉缓的心跳响在耳畔,她逐渐沉入更深的梦境。
“臣今示于王,乃出四十万,归四十万的万全之策。若计出得楚,臣求秦国上卿之位相待。”
“人恒过,然后能改……人恒过,然,后能改。”
“公子,当世不缺霸者,只少仁心。”
“若王为孝公,杀商鞅否?”
“告燕太子勿起杀策,即来咸阳寻我,共谋大计。”
……
旧梦扰扰,一夜到明。
第二天宁昭同醒得特别早,醒了就坐在旁边盯着他的脸,盯了十来分钟,连个眼都没错。
窗边已经隐有曙色了,一点光慢慢映入眼睛里,她蓦地回,移开目光,眨了眨酸痛的双眼。
薄被挂在他的腰上,宽松的大裤衩子里也不知道穿没穿内裤,高高地顶起来一团。
往下是蜷曲的腿毛和一双饱经沧桑的脚,往上是合度的脂肪覆盖着肌肉,其实看不出太分明的线条。肩很宽,小臂和大臂都很粗,手掌上满是粗粝的茧,捏上去是烫而有力的。皮肤摸过有让人心安的摩擦感,那是皂类洗掉所有油脂的原因,但是香皂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味道。
他闻起来就是他自己的味道,陈承平的味道,热的,饱满的,富有侵略感的荷尔蒙,有时候还会带上汗的气息。
她的目光一点点落下,好像恍然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强壮的人类男性的模样。
男人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她抬起脚,从他的腿间碾进去,碰了碰那根精万分的东西。
哦,穿了内裤的。
他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按住裤子里的脚,还用下腹磨蹭了两下:“别闹,再睡会儿。”
不高的声音共鸣在胸腔里,震得她心里麻麻的。
她又踩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干嘛?”
干嘛。
她顿了顿,嗯了一声:“干。”
“?”一瞬间睡意消散了个干净,陈承平看着她,“啥?”
“想要你。”
她前半句已经足够让他欣喜,后半句出来,他脑子里的血都热了一遍。
“……舔一舔。”
话出口之后,羞赧才真正浮上来,但找补的念头还没完整,他猛地拽着她的脚腕把她拖到面前,吓得她惊叫一声:“承平!”
他压着她的大腿,把脸用力埋进她的睡裙里面。
鼻尖抵着她的腿心,内裤还是干的,只有一点沐浴露的淡香。他不太甘心,一把扒下她的内裤,凑得再近了一点,终于闻到一点属于女人的味道。
淡淡的腥气,裹着化工香精的味道,几乎捉摸不住。
她洗得太干净了,也没有毛发,留不住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