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寻眼色沉了:“没有?你当这房子里的监控都是摆设。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你先放开我,我脖子疼。”黎湘挣扎道。
靳寻没有松劲儿,反而更用力钳制她。
黎湘痛苦地皱眉,好一会儿才妥协道:“我可以说,但你会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就倒霉了。”
靳寻:“你坦白一点,就算有人要倒霉也不会是你。”
黎湘点点头:“好。我们聊了他妹妹。”
“妹妹。”靳寻略有怀疑,但还没有到质疑真假的地步,只是怀疑他们为什么聊这个。
黎湘揣度他的心路历程,应该会疑惑是谁先提起来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密切”的话题。
她对秦简舟用过美人计,也感受到秦简舟对她的好感,当然那或许是因为这幅皮相,因为经年累月的相处,又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有个妹妹,有着类似的遭遇。她是他认识的人中,最能感同身受的一个。
她甚至猜测,靳寻应该知道她的那些心机手段,可能秦简舟自己也坦白过,好让靳寻释疑。
这些念头在心里徘徊着,嘴里酝酿着说辞,她这样说道:“聊妹妹很怪吗,我有一个妹妹,他也有一个。两个妹妹都有雷同的遭遇,结果我的妹妹惨死,他的妹妹获救。你没有经历过,你是不会明白的。”
靳寻的表情又发生变化,眯着眼问:“他是什么时候提起的?”
黎湘:“很久了,不记得了。这很重要吗?我们没有说任何威胁到你的话题,我也没有求他救我出去,你可以放心。”
“你求了也没用。他不敢,也没这个本事。”靳寻说。
这话不像是无的放矢,她猜靳寻应该准备了后手。
黎湘:“好了我已经坦白完了,可以让我睡会儿么?”
话落她就睁开他的手,背对着他侧躺着闭目养。
靳寻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似乎只是看着她,观察她。
她知道,此时的他一定在脑补分析更多的内容,比如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聊起秦简舟的妹妹,比如关系普通的男女根本不会聊到对方的家人,同病相怜的经历,再比如……
以上种种都散发着同一个信号,还是他这种男人无法容忍的信号,哪怕实质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黎湘之前的那句话再次闪现在脑海中:“当你决定死遁的时候,就是你将退路交到他手里的时候。”
这个他指的就是秦简舟。
她应该已经猜到他的计划了。
他不可能将所有退路交到另一个人手里,人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那个人是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秦简舟。
再忠诚也是狗,有尖牙利齿的狗。
……
就在黎湘将转机压在秦简舟这里时,从戚晚那里得到消息的姚珹,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秦简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既躲过靳寻的耳目,又能从国内和欧洲医院拿到妹妹的档案资料与药检结果。
他希望一切都是误会,自己想多了,结果虚惊一场,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不知鬼不觉。
秦简舟做不到,姚珹却能做到。
姚珹的人比警察先一步找到秦简舟,并将东西送到他手里。
秦简舟被找到后,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类似的场景他曾想过无数次。
他那时候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守口如瓶。
姚珹没有让人采取非常手段逼问他,更没有送他去专案小组。
秦简舟被捕的事一旦走漏,靳寻会立刻消失,想再找黎湘就难了,连从哪里下手都无头绪。
姚珹亲自来见秦简舟,只问他一件事:“我要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我要她安全。她没事,你和你妹妹就会没事。我保证能帮你妹妹脱离靳家的控制,找最好的医生帮她戒断。”
那些药检报告写的很清楚,秦简舟的妹妹常年服用药物,已经成瘾,而且还不是一般管制类药物,不是常听到的那些毒品,而是新型生化药剂,成分复杂,戒断艰难。
其实从□□诞生的年代开始,毒品就逐渐脱离传统,不再是从植物中提取,而托生于实验室。这种被人制造研究出来的东西,对人的杀伤力更强,戒断更难。
秦简舟的妹妹看似生活无忧,住着公寓,念着常春藤学校,实际上早已是被药物控制的生化人。
她知道自己脱离不了,也没有意志力去抵抗,她没有告诉秦简舟自己依赖药物,怕他担心,也明白这些药有多难获取,他们要一辈子听靳家的话。
秦简舟如今陷入两难,心中已经对靳寻起了逆反心理,但他不可能破釜沉舟地下决心反抗,他被牵制得太深了,提线木偶当久了,剪断了绳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站立。
可以说姚珹提供的方案,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但他不敢轻易去赌,也不会因为姚珹几句口头保证,就冲动决定。
他要稳妥,要万无一失,机会只有一次,赌错了赌输了命就没了。
秦简舟思考良久,还是先将黎湘的现状告诉姚珹,以便跟姚珹讲条件:“她现在用的药不会伤身,但也会有成瘾性。现在还不满一个月,戒断还比较容易。靳寻的意思是,一个月之内新药就会到,到时候他会换成新药。”
成瘾不成瘾靳寻并不在意,应该说是当财富到了一定阶段就不会在意。
富可敌国的瘾君子,有的是私人订制的生化药剂,不怕成瘾,因为瘾头上来了有的是补充,不需要担心。而这种药物也不是市面上的劣质毒品可以比拟的,它是针对特定的人研究出来的特定药物,确保不伤根本,却能在短时间内激发爽感。
换言之,如果没有钱没有门路,就不要想有针对性地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