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是很有意思也很深奥的领域,希望能借助这篇文表达冰山一角,无论是黎湘三人的视角,过去的人生,现在的人生,摧毁重建的人生,配角们的人生,还是戏里角色的人生。
女性群像为主,感情线会稍微晚点,而且这篇文里爱情无法救赎。
红包继续
第2章
第十二年秋
经过几天的磨合, 剧组最终将“绝望的羔羊”定为编剧之一。
戚晚来到剧组,白天开会讨论,晚上修稿。
黎湘和戚晚正相反, 白天跟着导演四处勘景, 灵感碰撞,晚上就按时按点的“受刺激”。
郗望每天都能带来新料,黎湘体验着“心惊肉跳”的感觉, 本能上觉得恐惧, 却又欲罢不能, 想多听多了解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因为妹妹的遭遇而第一次这样关心她。
郗望一开始还有些“拘谨”, 后来大概也是放开了, 不仅讲述那些“客人”的性怪癖,还会描述一些细节,包括那个变态对她做的事, 说的话, 什么样的姿势, 什么样的粗口。
郗望说自己感到无比的恶心, 接着就习惯了这种恶心,然后发现一旦没有了反而不习惯,怕受到“冷落”,因在那种环境下, 冷落就意味着生存条件变差。
这天黎湘终于忍不住问:“你有没有想过,你逃了, 陈熹被打死了, 要不你就带着她一起逃——你不是说过你每次出去她都跟着吗?要不你就自己逃, 她死不是无所谓。”
郗望回答:“都想过。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还是选择留下。”
黎湘又话锋一转:“新剧本你看过了么?”
戚晚的剧本目前只完成了一小部分,但大致方向已经明朗。
郗望:“看了,是不是我的故事给了你们启发,我觉得新故事挺有意思的。”
黎湘:“现在这版江蓠,是不是更像你当时的心态?”
郗望:“不完全一样。江蓠比我更主动,她虽然顺从,却也在想办法摆脱那一切,我就没想过那些。”
随即郗望问:“这个故事中间不是要发生命案吗,谁死了?”
黎湘:“是那个多次强|奸江蓠的男人,到后面江蓠的父母也死了。”
郗望眼睛一亮:“是江蓠干的?”
黎湘却审视着她,并未急着回答,她忽然很想知道郗望眼中的“惊喜”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死,还是父母的死。
黎湘:“她是‘主谋’,但不是她亲自动手。深山外面的新世界,带给她的不只是女性意识觉醒,还有一种反抗和腹黑的精。她知道就算顺利逃出去也逃不掉‘过去’,她就想用这种办法彻底除根。”
郗望:“那她受到法律制裁了吗?”
黎湘点头。
郗望:“凭什么呢,那个男人和她父母就不用受罚。”
黎湘:“影视剧和现实不一样,现实里的确有不够证据立案的‘故事’,但在影视剧里法律是不容动摇的。”
郗望:“咱们不说影视剧,你希望她被抓么?”
黎湘:“我希望生活里的‘迫害江蓠的男人和父母’都能得到一样的下场。但他们的命不值得她去陪葬。”
郗望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盯着黎湘,随即露出古怪的笑容:“这真不像是女明星该说的话。”
黎湘没接这茬儿,转而又问:“许乔这个人物你怎么看?”
郗望不假思索道:“我不喜欢她,我要是她妹妹,我会恨死她。”
黎湘说:“可是那时候她们都还太小了,她也不知道那个叔叔对妹妹做的事是……”
是什么呢,她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
郗望:“她总该知道那些事很怪很反常吧?她选择沉默就等于是帮凶。”
黎湘:“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失去所有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有没有看过动物世界,有些小动物在看到猛兽扑向自己时,因为太过恐惧连逃跑和挣扎都忘记了。”
郗望:“你这种说法只能解释她一开始的沉默。那么后来呢,她还是因为这种恐惧吗,还是另一种不敢面对?说出来,就要正视自己的不堪和逃避行为。她就是自恋,不愿破坏自己的完美。”
黎湘:“你对这个角色有很大怨气。”
郗望:“她让我想起我的姐姐,我羡慕她,也恨她。”
黎湘没接话。
郗望笑了笑,又道:“我曾经不止一次灵魂出窍,就在我和那些男人办事的时候,我感觉灵魂离开身体,在上面飘荡着,俯视着下面那对男女,然后幻想那个女人变成了她,我觉得很开心……我一直在想后来这十几年她过得怎么样。我们有那样一个妈,她应该不会好受,一定也被卖掉了。她很骄傲,自尊心很强,她一定受不了这种罪,应该会自杀吧。”
郗望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自己的幻想,毫不介意黎湘会怎么看她,是否将她视为精病。
黎湘一直等她“抒发”结束,才这样问:“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你有没有觉得高兴一些?”
郗望摇头:“并没有。我希望她还活着,听到我的遭遇,就像许乔一样生活在悔恨中。”
隔了两秒,黎湘不由得笑了。
郗望露出困惑的表情:“你笑什么?”
黎湘的口吻像极了李琰:“当一件事发生了,不去想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反而去试图‘支配’另一个人的思想,只会加重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