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病恹恹地趴在桌上,喃喃问:“对于讨厌的人,怎样才能让他消失呢?”
辛念玩笑道:“毫无办法,除非杀了他。”
郗晨扫了辛念一眼,说:“那要看是谁了,如果是无关的学校里的人,忍忍就过去了,等到毕业也就看不见了。”
戚晚垂下眼,低语:“当然无关。”
郗晨观察着戚晚的表情,此时的她也说不上所以然,却总是觉得戚晚脸上的情绪和她嘴里说的东西是两回事。
能让戚晚如此困扰的,好像并非“无关”的人。
然而郗晨还来不及开口,这时窗口那边就发出一阵惊呼:“哇哦!”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很多同学聚拢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辛念第一个起身,找了个空隙看了眼,“哼”了声又折回来。
郗晨问:“怎么了?”
辛念翻白眼道:“某人的堂哥来了,校长亲自出门迎接。”
不一会儿,铃声响起。
同学们回到座位,科任老师走上讲台。
教室的门没有关,课刚开始几分钟,从楼道尽头就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脚步声来到跟前,门口出现一行人,竟是校长、主任、赵瑄,以及今日来校参观的贵客。
那个男人一系休闲便装,没有明显的logo,却像是从《gq》封面走下来一般,举手投足是在林新这个小地方终其一生都不会见识到的气度。
他明明离得这样近,却清晰地展露他们一辈子都追不上的距离。
他淡淡笑着,扫过教室里密密麻麻充满好的面孔,随即对赵瑄说:“好好上课。”
赵瑄顿时收敛了所有嚣张跋扈,安静的仿佛哪家闺秀,小步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同学们目送着男人的背影,直到消失了,直到科任老师将门关上。
郗晨也将目光收回,看向侧前方得意的赵瑄。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赵瑄所谓的“我堂哥是受过精英教育的”这话的意思。
……
这天晚上,发生了两件小事。
先是郗晨被荞姐叫去夜阳天做作业。
夜阳天里有个叫妃妃的女人上学时成绩还算不错,足以给郗晨辅导功课。
郗晨去了,就在那间夜阳天特意安排出来的小房间里,认真接受辅导,不只听得专心,而且意犹未尽,辅导结束了还多聊了几分钟。
妃妃怪道,感觉郗晨很喜欢念书,也很用功,怎么成绩一直没上去?
郗晨回答,以前不喜欢,现在突然喜欢了,所以每一天都很珍惜。
但她没有告诉妃妃,这是因为她预感自己最多还有一年学生生活。
妃妃笑道:“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可以学习。”
这就是一句成人式的谎言,用来安慰未成年和自我安慰。
郗晨并不相信,就像她不认为妃妃有时间学习一样,因为妃妃先前曾说,很乐意并且感谢能辅导郗晨读书,她还可以趁机重温。
而另一件小事,则是张大丰也在同一个晚上叫戚晚到夜阳天。
他听说戚晚肠胃不舒服,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叫厨房做了几个养胃菜,特意让戚晚来补充营养。
戚晚的确饿了。
在饥饿面前,她对张大丰的恶心根本不值一提,对着那张脸,她居然能喝掉一整碗粥,还吃了很多菜。
期间张大丰去外面了个电话。
戚晚吃饱了站起来活动,走到张大丰的办公桌前,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东西,有一些账本,还有一些女人的资料,以及照片。
直到她打开一本女装杂志,在居中那页看到一张女生照片。
而且还是她认识的女生——郗晨。
戚晚彻底惊住了,但不是因为那是郗晨,而是因为照片里的郗晨赤身裸体。
她的身体正面对着镜头,正在洗澡,且距离镜头很近。
四周弥漫着水雾,却没有糊住镜头。
水流冲刷着那姣好的面孔、身体。
就在照片纸上,似乎还有一些干涸不久的液体痕迹,令照片有些发皱。
虽然还没有这种经历,但戚晚也能猜到那是什么。
而这里是张大丰的办公室,是谁留下的根本不用问,更不要说那若有似无的诡异的气味。
戚晚“啪”的一下合上杂志,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随即便冲向洗手间,将刚才吃掉的东西一股脑吐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