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敢接,恐怕他就不需要在这儿待着了。
当他看不见对面有谁吗?
平妲瞪眼,“祁王爷,嫂子烤了这么久,第一串我可让给你了,你怎么这样?”
秦如眉夹在中间,有些尴尬。
……这样拒绝可能确实让人家姑娘心里不舒服。
祁王踯躅片刻,摇头道:“秦姑娘辛苦了,本王怎好意思。”
秦如眉也笑了,“没事,我再烤一些,很简单的。”
平妲的眼睛瞪得更凶了,祁王只好接过,“多谢秦姑娘。”
“火怎么灭了!”不知是哪个小兵惊呼了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往火堆看去。
正刚拿回几串肉的秦如眉也愣了愣,抬眼往中间看去。
下一刻,她竟毫无准备地对上了一道目光。
因冲天燃烧的篝火熄灭,此时,他们中间除了残余的柴火,空空荡荡,再无任何遮挡。因此她也清晰地看清了他的模样。
对面,付玉宵盯着她,深邃眼眸中,冷怒几乎灭顶。
她动作僵了僵,不明白他的怒火为何加剧,有些无措地垂眼。
熄灭的火堆很快被人重新点燃,熊熊火光升腾而起,再次遮挡住了视线。
秦如眉也终于得以松一口气。
心中却疑惑,他为何这样生气?是看她不顺眼么?
她抿唇,心不在焉。
因她分,便也没注意到在场的气氛冷了不少,包括祁王、闻宗和阿偌,就连不少小兵都察觉出了压迫感,纷纷安静了下来。
因着,付玉宵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很差。
祁王放下吃了一半的炙肉,深吸了口气,“平妲,你可真是给人招仇的好手。”他现在算是完全回过味了。
平妲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模样,老实巴交地接过秦如眉递来的肉串,甜甜地道谢,才看向祁王,“我哪有,嫂子烤的,我也吃啊。”说着咬了一口,“味道真好。”
祁王叹了口气,把手中炙肉递给闻宗,“尝尝?”
“……”
闻宗看了眼烫手山芋,乖觉道:“属下不饿。”
谁吃谁是傻子。
没看见对面侯爷想杀人的眼吗?他还没活够,不想寻死。
祁王哼一声,抬起酒盏喝了一口。
平妲嘀嘀咕咕,“味道真好呀……”
对面,衔青的情有些踯躅,“侯爷,喝些酒?这是驿丞大人地窖私藏的,今日特地拿出来。”
付玉宵却仿若未闻,起身大步离开了。
衔青哪料到如此,愣了下,忙搁下酒坛,跟了上去。
阿偌一直关注着对面的情况,见那道身影含怒离开,不由畏惧,低声问平妲,“公主,侯爷好像生气了。”
完了,他们不会要遭殃了吧。
平妲嚼炙肉的速度放慢了,朝那儿看去一眼,笑眯眯道:“这样最好啊。”
阿偌人都傻了,“为什么啊?”
人都气走了,这还叫好?
“你不懂,”平妲压低声音,弯出一双秘的笑眼,“男人嘛,就是要让他急、让他吃醋,这样才表面对方在意你。”
“……”
阿偌眉头揪得依旧很紧,“可是,侯爷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侯爷作风素来强横,若今日此事非但没有让侯爷和秦姑娘和好,反而激化了他们的矛盾,用劲儿太过了怎么办?
平妲闻言动作一顿,咳了声,有些心虚道:“哈哈,应该不会吧。”
阿偌:“……”
这边,禾谷低声附耳说了什么,秦如眉一怔,抬眼看向篝火的对面。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空了。
原坐在那儿的男人离开,圆圈出现缺口,分外突出。
她心中不由泛起些微忐忑——他走了?
他来这里吃酒,可炙肉一口没吃,酒也一口没喝,却就这样离开了?为什么?
秦如眉蹙着眉眼,想不明白,放下手中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