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姐用毒刁钻,一心钻研毒药,又得了师父真传,她的医术还没到那个境界,比不上师姐。
禾谷疑惑道:“颜大夫,你师父是谁?”她从未听过颜舒说起她师父。
衔青想到什么,大震开口,“难道是已经遁世的狄灵医师?”
世人传这位狄灵医师遁入山林已久,连昌顺帝数次亲临邀请,都无法请其出山,到如今为止,已经近十年不曾有人见过狄灵医师真容!
颜舒踯躅道:“所以目前只有侯爷才能救得了姑娘。”
禾谷担忧地擦了擦眼泪,“可哪能这么快找到狄灵医师,侯爷这两日还离开了……姑娘不会有事吧。”
颜舒摇头,“这段时日无妨,我会尽量稳住姑娘的情况。”
秦如眉一直没说话,安静听见他们说的话,倒也不伤心,抿唇笑道:“颜大夫,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啊?”
什么治得好治不好,她不在乎的。
有阿昼在,她相信他。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震,颜舒飞快看了眼禾谷和衔青,低声道:“依颜舒来看,姑娘每次恢复一些记忆,身体便多受一些损害,在找到狄灵医师之前,还是别恢复记忆的好。”
这只是一个原因,而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无需她说出口,在场除了秦姑娘,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如眉点点头,不掩黯然,“好吧。”
她真的很想记起从前之事,现在心中空空荡荡,好像缺了一块似的。
颜舒收拾药箱道:“我去给姑娘熬药。”
秦如眉忽道:“等等。”
颜舒以为她有话要说,愣愣回身,“什么?”
秦如眉霎时受到所有人的注视,小声道,“那个……药,能不能不要熬太苦,加点冰糖什么的行吗。”她有些不好意思,越说越小声,笑容尴尬。
颜舒一愣,看着她,心中竟猛地酸涩。
这一刻,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侯爷喜欢姑娘了。
从前见侯爷执着于秦姑娘,她也心存不解,按理说论认识的时间早晚,或是容貌身段家世权势,江姑娘都不逊色于秦姑娘,可侯爷眼里却独独只有秦姑娘一个。
这段时日相处,她似乎明白了。
颜舒点点头,飞快转身离开。
秦如眉这才放心,重展笑意,纯然的眼弯起,下一瞬,对上衔青沉痛的注视,还有禾谷看着她擦眼泪的模样,又是一愣。
“你们怎么了?”她有些磕绊,讷讷道,“我还没到要让人哭的时候吧……”
禾谷破涕而笑,“姑娘早膳还没吃呢!我让人送进来,吃完早膳姑娘想做什么?院子里的槐树又开花了呢。”
秦如眉思衬着点头,“我想做槐花饭,不过阿昼还没回来,我要等他回来再做。有绣布吗?我想刺绣,帕子也行……”
她忽然停顿,咀嚼着帕子二字,眉心渐皱。
“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忽而站起来,“我的帕子和荷包呢?”
禾谷一愣,“这些都是姑娘贴身放着的,奴婢不知道在哪里……”
秦如眉面上焦急,一声不吭,四处翻箱倒柜寻找起来。终于,众人合力,出动不少人,在屋中衣橱的角落寻到了遗失的帕子和荷包。
帕子和荷包似是被婢女整理衣物时不小心掉落,此刻已然遍布灰尘,秦如眉却不介意,跪坐在地,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尘。
衔青不认得那个荷包,却认得那条帕子,心中一震,立刻看向禾谷:“姑娘一直留着这条帕子?”
禾谷颔首,“姑娘一直随身带着,视若珍宝。”说完又问,“这条帕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衔青沉默不语,注视着秦如眉的背影,只能道:“不贵重,但只要秦姑娘在乎这帕子一日,就一日不会离开侯爷。”
禾谷似懂非懂。
又是“嘭”一声,门外遥遥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不少人的欢呼声,隔着条条大街小巷传来,喧嚣热闹,
禾谷不由激动,“姑娘喜欢热闹,七夕那日侯爷回来了,定能玩得开心。”
没听见回答,转头见衔青只愣愣看着秦如眉。
禾谷不由纳闷,扯了扯他,“衔青,你怎么了?”
衔青回,掩饰点头,“嗯。”
*
兆州一家酒楼,三楼厢房内,帷帐轻晃,酥香软红。
床边,太子抬起怀中娇躯的脸庞,“阿宁,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女子雪颊浮粉,呼吸未平,衣裳松松垮垮,香肩半露,正是颜舒的师姐邬宁。她靠在太子的怀中,显然刚结束一场激烈。
很快,邬宁扯起衣襟,却似笑非笑道:“我下毒害了殿下心爱的女人,殿下不恼我?”
太子挑眉,“怎会恼你,有你在身边,是孤最大的幸事。”
邬宁勾起红唇,“若届时这毒发作,秦如眉死了,殿下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