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道,“那时我想,若我能重新找到你,必定要将所有痛恨悉数报复在你身上。”
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胸膛传来,平静的,这样残忍的话,他竟像是在说昨天吃了什么一样平常。
秦如眉被他抱在怀里,忍不住害怕,想要离开,试着挣了挣,却被他牢牢锢着,哪也去不了。
她低落不少,轻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她蜷曲的睫抬起,看了看他,与他的视线一触即分,立即躲避开。须臾,却又忍不住再看向他,稚嫩懵懂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描摹着他的模样。
他长得真俊俏。
对人也很好,除了在那件事情上不太怜香惜玉。
这样好的夫君,她为什么以前会背叛他呢?
须臾,她茫然地蹙眉,低声道,“也许,我有苦衷……”
付玉宵抬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脸上,一字一顿道,“什么苦衷。”
刹那间,秦如眉竟生出一丝错觉。
他在给她机会。
给她机会解释。
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记得当年的事情。
秦如眉忽然感觉心口空荡荡的,低声道,“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付玉宵以为她说的是记忆,却没想到她摸着胸口衣襟,迟疑着,“我记得,从前我好像贴身带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轻薄,曾经被抛却很多次,又再次被找回来。
已经破败不堪。
好像是……
她抬起懵懂的眼,期待地望着他,“是一方帕子,我想起来了,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
她惊喜道,“快还给我。”
“被我扔掉了。”他顷刻间冷漠下来,看着她,一字一顿,刻画着当年的情景,“被我扔在溪流里,已经被水冲走了。”
没想到男人的态度顷刻间天翻地覆,秦如眉在他逼迫的视线中,不由茫然,仿若自己也成了那方被丢弃的帕子。
遽然,有什么画面掠过眼前。
溪流,群山,河畔。
还有两个人。
那些一晃而过的画面冲击着她,令她头疼欲裂,忍不住蜷缩起身体,低叫出声。
身上一暖,竟已被男人重重拥进怀里。
付玉宵吻上她的发顶,似也不愿看见她如此痛苦,心疼之余,却勾唇微笑起来,“你还是能想起来的。”
曾经他用药调理她的身体,看来有成效。
她听他说起从前的事情,头疼欲裂,就说明她有零星的记忆,这证明她终有一日会把所有记忆都想起来。
不过……她现在如此依赖他,若是想起一切,会怎么样?
付玉宵的声音吻在她耳边,感受着她懵懂的、似推似拒的动作,低声道。
“你还会再杀我一次吗?”
秦如眉蹙眉,对上他的视线,困惑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如同蒙上一层水雾,水天一线间,她成了那濛濛青山,说不清道不明,都是情愫。
“夫君……我从来没想杀你。”
不防她竟如此说,他猛地一震,握住她的下巴,想在她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恢复记忆的、说谎的兆头。
可她却像只柔软的猫儿,依赖地靠着他。
原来只是呓语。
竟是胡乱说的么,罢了,那也做不得真。
屋门被推开,下人端着吃食送进来,秦如眉却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他捏她,她只嗔怒地拍开他的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蜷缩在他的怀里。
她这般娇怜依赖的姿态,令人移不开目光。
付玉宵久久注视着她,须臾,将她抱起来,低头去寻她的唇。
秦如眉正呼吸宁和睡觉,却被打搅,忍不住侧头,想要躲避他。
不过避不开。
最终,她也只能被迫仰起头,同他气息交缠。
一吻毕,她气喘吁吁,靠在他胸膛上平复呼吸,方才的困意竟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