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意看着床榻上情痛苦的女子,死死捂住嘴巴。
很快,她退后一步,转身飞快跑出了屋子。
庭院外的小径上,小函还抱着食盒瑟瑟发抖,看见柳棠意出来,带着哭腔道:“小姐,你终于出来了,这里太黑了,好可怕啊。”
柳棠意却一反常态,拉过她就走,小函踉跄一下,抱着的食盒差点脱手飞出,“小姐你干嘛……”
柳棠意怒极,反手捂住她的嘴,“给我小声点。”
小函含糊不清道:“小姐,到底怎么了啊?”
柳棠意盯着她,唇角幽幽一抹笑,“我知道了秦如眉的秘密!”
小函一愣,正要询问,柳棠意已然松开她,快步往外走去,小函忙也跟上,离开之前,回头朝秦如眉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们离去后不久,隔壁屋子的门被打开。
禾谷皱眉走到门口,看着远处柳棠意与小函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思来想去,还是披衣去了秦如眉的屋子。
推门进屋,禾谷先四处环顾一圈,除却桌上多了个食盒,其他并没有异常。
她又快步绕过屏风,去看秦如眉。
床榻上的女子闭眼躺着,并未醒来,禾谷纳闷地皱了下眉。
难道方才表小姐只是过来送个吃食?那为何她离去前色怪,还和小函说了一通话,好像提及了秘密这一类的词语。
禾谷正思索着,看见床边地上的碎瓷片,忙放轻动作过去清理。
做完这一切,禾谷端起碎瓷片,准备绕过屏风出去,耳边却陡然传来女子的呓语。
“阿昼……你答应,娶我的……”
禾谷步伐一僵,反应过来后,呼吸□□。
她把碎瓷片放到地上,转身看向床榻上的秦如眉。
姑娘在哭。
她嘴里的阿昼,又是谁?
黑暗中,听着女子破碎的哽咽,无法言说的痛苦,禾谷逐渐意识到什么,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很快,她想起什么,赶紧飞奔出去,把屋门死死关上。
随即背靠着紧闭的房门,大睁着眼,慢慢滑坐到地上。
第章
第二日一早,付容愿便出门了,只留秦如眉和柳棠意在家,他临走之前,嘱咐柳棠意要好好照顾嫂嫂,柳棠意娇娇一笑,拍着胸脯道:“二表哥放心吧。”
用过早膳,柳棠意跑去秦如眉屋子里玩。
付容愿疼爱秦如眉,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尽是最好的,古玩挂画,木雕瓷器,柳棠意边看边惊叹,走来走去,上蹿下跳,没多久便一身汗。
“好热,好热。”
靠在坐榻上看书的秦如眉朝她看来,微笑了下,“热就坐过来吹风吧,我去让禾谷取些冰镇的葡萄来。”
“好哦。”柳棠意欢喜地跑到她身边,爬上坐榻,凑近冰鉴花扇,猛吸了口冷气。
半晌,见禾谷还站在旁边,柳棠意疑惑看去,催促道:“禾谷,快去取葡萄呀。”
禾谷对上柳棠意理所应当的目光,憋了一腔怒气,暗中攥紧手,又看了秦如眉一眼,见她颔首,只好转身离开。
柳棠意这才凑回花扇旁边吹冷气。
秦如眉见她模样,笑了笑,搁下看了一半的书,揉揉眼睛,转而拿起旁边的绣品,继续绣到一半的瑞鹤图。
柳棠意看见她搁在书案上的书,上面的文字繁琐,居然连她这种识过一些字的都看不懂,不由道:“这是什么书啊,瞧着挺别致的,原来嫂嫂还识字?我之前一直以为嫂嫂都不看书呢。”
秦如眉刺绣的手,蓦然一顿。
她进付家之前,确实不怎么认字,但付容愿很爱文墨,她不想让自己和他有太大差距,一直在努力识字,看书,这一年多来,她已经从一开始磕磕巴巴读千字文,进步到可以独自阅读一本深奥复杂的书。
虽然依旧吃力,但她进步良多。
柳棠意方才这话,是在提醒她,她和付容愿的差距,本就是天差地别吗?
秦如眉心中一笑,敛眸,只淡淡道:“不是什么正经书,打发时间的话本子而已。”
“好吧。”柳棠意看不懂书上的字,只好作罢。禾谷还没带葡萄回来,她玩了一会儿木偶人,依旧觉得十分无聊,再次凑到她身边。
“嫂嫂,你这是绣什么呢?”
“瑞鹤图,送给付老夫人的寿礼。”
柳棠意一声“哦”拖得长长,笑着夸赞道:“这刺绣好漂亮啊,快完成了吧,嫂嫂,你绣这些,用了多久?”
“半个月吧。”
“这么久啊……”柳棠意瞠目结舌,飞快瞥了她一眼。
“嫂嫂,别绣了,我刚刚看你揉眼睛,好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