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来讲,这道题不该这么做,恋爱时只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但要往下走,涉及的东西太多。从世俗意义上来讲,我们并不相配,我想过及时抽身的,也这么做过,但舅舅,我发现这样做,真的好难。”
她眼里有水意,藏着月光的冷辉:“所以这次我想试试,遵从内心本能,去好好谈场恋爱。”
“就算结果不好也没关系吗?”贺颂文想,沈家那边总不会那么容易点头。
“如果不能,也没关系。”
陈静安笑笑:“未来总是不确定的不是吗?就算……就算结果真的不尽人意,我既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贺颂文手里捏着烟,起初还是焦躁地捏着烟头,渐渐地也没那么急切了:“你说的对,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只要你想清楚,舅舅都支持你。”
“但我感觉你要跟你爸聊聊,我看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临走时,贺颂文忽然提及,毕竟今晚的饭桌上,陈父大多时候都很沉默。
送走贺颂文,陈静安回去,家里只剩下陈母一个。
“是你爸,叫了小沈一起出去喝酒。”陈母收拾着餐桌,“你也知道你爸那个人,宠你宠成小公主,现在小公主有了男朋友,他不是很能接受,今天晚上估计有的聊了。”
“不会有什么事把。”陈静安愣了下。
“不至于打起来吧。”陈母想了想,道。
陈静安忍不住笑,没再多问,过去跟陈母一块收拾。
收拾完,她有给沈烈发过消息,问什么时候回来,但他迟迟没有回消息,她只好跟陈母看电视。
直到十一点左右的时间,陈父的电话打来,陈母接听,那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说人喝醉了,让过去接人。
母女俩对视一眼,随后换衣服出门。
—
陈静安跟贺颂文一走,沈烈跟陈父各占一个沙发,空气凝固之时,陈父起身,问要不要出去喝点酒。
“现在?”沈烈问。
陈父点头:“还是出去能喝尽兴。”
“好。”
沈烈大概清楚陈父是有话要说,喝酒只是一个幌子。
出门时,陈父没看他,道:“我酒量还不错,不知道你能不能喝,不能喝可以先说清楚。”
“能喝一点。”沈烈不知道陈父的还不错是什么程度,于是保守回了句。
“行,那挺好的。”
陈父说这话时,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有种要报仇雪恨的狠意。
然后到店里,陈父要的是白酒,而且是先上两瓶。
沈烈以为的酒量不错,是两瓶轻松喝过后,再来两瓶,而不是现在,一瓶刚过半,陈父酒意已经上脸,抱着酒瓶,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不喜欢你。”陈父表达直接。
沈烈笑:“我也不太喜欢我自己。”
“男人长得太好看不是什么好事,我说真的。”陈父一杯酒又仰头入肚,“但没办法,我女儿喜欢你,我也只能多观察一下,除了好看,到底还有那点,值得她这么喜欢。”
“……”
沈烈也一杯杯跟着陈父喝着。
白酒度数高,入喉,像是火烧般灼热痛快。
陈父的确喝醉,开始跟他讲起陈静安小时候的事,陈静安从小就特别乖,他们当时有不少课,谁都腾不出时间照顾她时就只能将她放在家里,她那会儿也就几岁,一个在家不哭也不闹,非常省心,她很懂事,学习到工作从来没让他们担心……
“我知道她有一天迟早会有自己的家,就像她眨眼就长成大姑娘一样不能控制,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样快。她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姑娘,你是谁,你就这么突然冒出来,就……就要抢走她,你礼貌吗?”
“在你这,她可能就是个长相好脾气好的南方姑娘,但你知道吗,她在我们这里,是心头肉心头血……”
“……”
陈父醉得不成样子,后面的话越来越不清楚。
“叔叔。”
沈烈将酒换成水递过去:“抱歉。”
他讲陈静安在他这里,不会只是一位南方姑娘……他讲了很多很多,大概酒意也开始上头,胸腔里热浪翻涌,他甚至荒诞地想到一个画面,他将胸膛剖开,双手将两侧撑开,那样他就将毫无保留。
砰的一声,陈父趴倒在桌上。
沈烈仍然一杯一杯喝着,将剩余的酒全部清空。
陈静安跟陈母按照店家给的地址过来时,陈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沈烈坐得笔直,晃眼看过来时,就像是无事人。
陈母气笑:“自己什么酒量不清楚,还好意思跟我说要将人喝趴下套些话,这下好了,别人没趴下,自己醉成这样。”
“……”
沈烈其实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