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
沈烈带她去二楼,人更少,环境也要更静一些,玩什么的都有,他带着陈静安玩桌球,怎么握住长杆都一一言传身教,俯身腰身贴着桌球台沿,她的肢体过于僵硬,沈烈摁着她的薄肩往下压,几乎与桌面平齐,教她怎么开球。
陈静安感觉到肩上的热源,只是很快就收回,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她从来没玩过这些,上学时期,艺术生时间相对宽泛些,身边的人会溜出去台球厅,邀过她,她没去过,感觉不到这方面的乐趣。但,现在,她好像有点体会到了。
有种不确定性,又充斥着意外的乐趣。
一杆击出,沈烈轻笑:“力道不够,再重一点。”
下一杆,陈静安调整力度。
……
目标球没进,反倒是另一只被碰撞到,晃晃悠悠地进了网兜。
“不错。”低沉的话在耳边。
陈静安因为过于意外,下意识偏头去看他,沈烈眉眼清隽,此刻意外的有那么点温柔意味。
她错开视线。
沈烈是一位好老师,讲起理论来深入浅出,又具备足够耐心,她学得出乎意料的快。
教完,沈烈跟她一起打,陈静安开的球,色球散落各地,一个没进,轮到沈烈,俯身,肩膀紧致肌肉在衣料下隐约可见,窄腰长腿,动作流畅漂亮,一杆清场,精准到陈静安惊愣住。
再没有兴致,也多了几分错愕跟佩服。
“炫技?”跟她玩,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沈烈将球杆递给服务生,“既然是教学生,老师总要显露点什么,才能学生心甘情愿地学。”
“我什么都不会,技术一般也够教了。”
“下一球我开,这次慢一点。”沈烈不置可否地笑了,喝水,等球摆好,开完球再教她进阶的,如何调整击球角度,力道大小。陈静安屏住呼吸,视线聚焦在白球与红球间,周遭声音几乎被屏蔽。
“再试试。”
沈烈的话在耳边。
陈静安缓慢呼吸,手臂用力,运杆击中白球,球与球的撞击声清脆,红球逐渐滚动缓慢,在网袋前停下。
沈烈托住她的小手臂,来回练习,感受应该有的力度,她闻到沈烈身上的独属气息,说话时喉咙里极微小气音,贴近耳朵,她有片刻僵硬,听他低沉嗓音:“继续。”
再然后,陈静安感觉到累,不愿再继续,退到一边休息,看他跟其他人打,有些出,直到有人跟她搭话,她回,认出对方是抓住她手腕,要跟她交朋友的“达哥”,姜达是来道歉的,他也不会想到,下次见面,陈静安就变成沈烈的身边人。
陈静安只说没事,没太大反应。
达哥走之前,还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你挺厉害的,真心实意的。”
是啊,从秦家跳到沈家,无异于实现阶级跃迁,像他这么认为的不会是个例,在场的谁不会这么想。
—
陈静安是在洗手间遇到徐若晴。
洗手池上放着小化妆包,她对镜补妆,从镜子里看到她进来,口红描摹着唇形,红润光泽,边缘又用手指轻点晕开。等陈静安再出来时,她还在,仔细地给小化妆包排列组合。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遇见,陈静安也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长相,清丽又不会过于寡淡,她个人风格鲜明,有自己的独特气质。
“我一直挺好你的。”徐若晴先开口,“真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姑娘,值得这一番折腾。你可能挺恨我,没关系,我也不怎么喜欢我自个儿。”
陈静安伸手,等到感应出水,没抬头:“我不恨你。”
“为什么?”徐若晴还挺意外。
“不为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陈静安洗手,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徐若晴抱着手臂,半倚着墙壁,不再是透过镜面看她,而是直接面对面的,她起初觉得凭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天仙让两个男人都惦记,秦宜年从不肯说,就算在床上,也没说过她半句不是,今天见着面,难免会打量一番。
素面朝天,面皮白净,五官单拆开来未必有多惊艳,但拼凑在一块,模样清冷脱尘,诗书气,是诗经里的在水伊人。
她画画多年,自认还是有些审美水准的,陈静安是让人舒服的漂亮。
“我介入你们的感情也没关系吗?”
“如果一段感情能别介入,说明本身就有问题。”陈静安抿了下唇,心里生出点怅然若失的滋味,“都过去了。”
徐若晴突然觉得,秦宜年跟她就这么散了挺可惜的,她也没打算跟秦宜年有什么结果。
“你们分手后,秦宜年其实也过得挺不好,整夜睡不着觉,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烂醉过几场,就这段时间,瘦了十多斤。”
这话说得突兀,陈静安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徐若晴自我嘲弄笑笑:“你大概不知道,我跟秦宜年在滨城遇见不是什么巧合,是我有意勾搭,有人开出不错的价格,我没理由拒绝。我们睡的那天他喝酒了,他挺后悔,我跟他保证,我绝不会缠着他……”
“我知道。”陈静安不得不打断她。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
“并没什么区别不是吗?”陈静安轻声反问,“我跟他已经结束,这些话,你实在没有跟我说的必要。”
徐若晴睁着眼看她好一会,有些意外:“还真没看出来,你心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