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伤口处理完,护士收拾好东西退出了房间。封疆坐在床边,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中,他的声音有些闷,带着一些鼻音:“本来给你带了一个巧克力蛋糕,流心的……等你好了,让师傅做过一个,宝宝……今天是我不好,我没控制好脾气,不该对你发火,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元满没有说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封疆说过话了。
无望的沉默将封疆反复凌迟,他低下头,捧着元满的手哽咽出声:“满满,你和我说句话好么?”
哽咽变成呜咽,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元满感觉到手背一阵温热,湿漉漉的触感让她缓缓转过了头。
原来封疆会哭。
这是此刻元满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原来傲慢自负,冷漠虚伪的封疆会掉眼泪。
他将眼睛贴在她的手背上,任凭眼泪肆虐,他嘴唇颤抖,声音破碎得不像样子:“和我说句话,满满……哪怕一个字……好么?求你……”
元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只会木讷地眨眼睛。
在封疆一次次卑微的请求声中,在封疆压抑的哭泣声中。
元满最终别过脸,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开口。
她想跑,他可以把她抓回来,关在身边养着。她绝食,他可以逼她吃东西,可以给她挂营养液。她闹脾气,他可以将砸坏的东西换新,一批又一批,直到她精疲力尽。
可她什么都不做,她只是沉默,她很乖,对所有人都很好,哪怕封疆将她关在这,她也只是对他表达不满,从不会迁怒别人。
封疆看到过她给照顾她的陪护分享食物,看到过她为了让龚医生检查方便主动低下身子,看到过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甜点师傅是否有空,也看到过她贴心地帮着打扫阿姨收拾房间。
他从每个人口中听见的元满,都是温柔乖巧,懂事体贴的,连莫洵都曾说过,元满是个很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可唯有在对待他的时候,她冷漠,疏离,抗拒,最后全然无视。
封疆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肩颈处,一遍一遍用眼泪浸透她的衣服,打湿她的皮肤,他的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溢出:“满满,你别这样……别这样……”
心理疾病的确诊比较困难,加上元满在问诊时并不配合,她状态很好,没有任何躯体化病症,只是不开口说话。
封疆抱着她坐在心理诊疗室的沙发上,担心她紧张害怕,所以一直在小声安抚她。
心理医生对这种态度的患者司空见惯,整整一个小时元满别说开口,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叩叩”
莫洵站在门口叩了两下门,朝封疆开口:“先生,有份文件需要您看一下。”
“您去吧,我和她单独聊聊。”心理医生对封疆点点头。
走出诊疗室,莫洵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封疆。
“您让我去调查的元小姐过去接受的所有心理治疗包括问诊记录都在这了,还有……有确诊报告。”莫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他已经看过了。
封疆看得很仔细,看到主诉里写着“失眠,少语,情绪低落,有自残行为”时,封疆的心和眉头一起皱了起来。
精检查:家属陪诊,患者意识清晰,接触一般,能自诉躯体不适,意志正常,情绪偏低落,有自知力。
初步诊断:疑似轻度抑郁,焦虑症。
封疆看了眼这张报告的时间,九年前,那个时候元满才十五岁。
他往后翻看,当时元满的母亲带她看了很多心理医生,所以很多报告单都大同小异,直到同年十一月的一张报告让封疆停住了翻页的手。
主诉:情绪低落,贪食,自残,自慰过度。
现病史:于去年九月开始失眠,情绪低落,自慰次数频繁,强制性获得生理快感,且有自残行为。伴随口干,尿频,月经不调,食欲激增等症状。食量增大,喜甜食,入睡困难,易醒,睡眠不解乏……
初步诊断:性冲动控制障碍,焦虑症,轻度抑郁。
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面就一边发抖一边往他身上爬。
为什么在后来见面时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在落地窗那次,做完会突然难以控制的焦虑。
为什么事后总会翻脸。
这所有的问题,在封疆看到确诊结果的那一刻都得到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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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笑笑什么时候出场
因为我没有大纲也没有存稿,字都是每天现码现发,所以具体出场我不确定。
现在实在没有合适的时机出来,大概两叁章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