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过去一堆闲话,那个d叫“炮哥”的跑腿员又再次发言:“没呢,被抢的那驾驶员把车开进往老煤渣厂去的那条土路上去了,那地方连路灯都没有,哪来的监控。”
“老煤渣厂都关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往哪边去的。”
“该不会是跑过去野钓的吧。”
“那一代哪有地方钓鱼啊,野钓也应该走大宝山那边啊。”
“大晚上的往那种鬼都没有一个的地方跑,偏偏还能遇到抢劫的,也是该了这司机遭这一劫了。”
季思情看了会儿群聊,没有插嘴。
她往北郊去得少,就算过去走的也是大宝山那边的省道,怎么都不太可能走老早关门倒闭的老煤渣厂那条路——那地方也没有客单给她接。
正看着其他人聊天打发时间,又一名d叫“小蜜蜂”的跑腿员在群里说话:“有没有在东明大厦附近的兄弟接活做?来个能干重活的。”
“有有有!”正等着捡漏的季思情连忙大爆手速发出信息,“我在隔壁酒吧街,哪个地方?”
小蜜蜂也很爽快,直接给季思情发了个小区定位。
汪官屯小区距离东明大厦不到一百米,离酒吧街也就三百多米距离,季思情骑着小电瓶没两分钟就赶到了地方。
“哟,妹子来得真快。”群里昵称叫小蜜蜂的跑腿员在小区大门那等着,见到季思情就挥手招呼,“电瓶车停这,先上车。”
季思情从善如流停好车,跟着小蜜蜂和另一个中年妇女上了面包车。
三人坐稳,中年妇女发动车子,跟季思情一块儿坐在后排的小蜜蜂就开始介绍道:“这位是肖姨,找咱俩是来帮忙搬家的,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来不及请搬家公司,咱俩得辛苦点,妹子你没问题吧?”
“那肯定没问题。”季思情立即道。
小蜜蜂一笑,又朝开车的雇主道:“肖姨你放心,思情妹子挺能干的,我跟她合作过几回了,绝不会误事。”
“小张你找来的人,我肯定放心。”肖姨回头朝季思情笑了下,转过脸去认真开车。
几分钟后,面包车开到了距离季思情住的安居园小区挺近的一条老街上。
肖姨把车停在一座自建的老民房前,喊丈夫开了门,招呼两人动手。
跟两名跑腿员一起搬的,还有肖姨和她丈夫。
等四人把老房子里的行李搬上面包车、家具家电抬到另一辆皮卡上,都快到深夜十一点了。
装得满满当当的两辆车开出老街,开回汪官屯小区,停在一栋十二层高的住宅楼楼下,四人又开始忙活着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抬进电梯,搬到六楼的一套房子里。
折腾到快十二点终于把活儿干完,肖姨给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的两人发了钱,感激地送两人出门。
“不用送了肖姨,我们自己下去就行。”两人客气地对雇主道谢,走到电梯前摁下按钮。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乌压压的一大伙人气势汹汹地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小蜜蜂和季思情两个还没弄明白发生了啥,这伙人便越过了茫然无措的两人,冲向肖姨家。
季思情一脸懵逼地回头,震惊地看见……人群中有两个泼辣的妇女二话不说揪住没来得及关上门的肖姨,当场撕打起来。
季思情:“(゜ロ゜)??”
第20章 游园npc
满是污言秽语的咒骂和凄厉的惨叫声充斥整条走廊,被吓到不知所措的俩跑腿员齐齐打了个激灵,忙不迭跑上前去拉架。
刚付钱给他俩的雇主肖姨被人抓着头发往门上撞,肖姨的老公也被几个男人围着踹,别说小蜜蜂,就算是见过(僵尸)大场面的季思情都给这种过激的冲突搞得头皮发麻——要不管一管,没准儿真要打出人命来。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啊,姨妈婶子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季思情奋力挤进人堆里,张开胳膊把肖姨的头抱住。
小蜜蜂也努力地扎进男人堆里,把肖姨的老公往墙角里推。
幸亏他两个都年轻力壮、块头又大,虽然挨了不少推攘拳脚,好歹算是把肖姨两口子护住了;等被吵醒的隔壁邻居叫来了值班的物业保安,众人合力之下,才算把这闹哄哄的一大群人拉开。
这期间,全程帮忙劝架拉架的俩跑腿员简直给折腾得心力交瘁……
而这,还没完……即使有季思情帮忙拉架依然挂了彩的肖姨哭哭啼啼的要报警,打了她的妇女也完全不认为自己这边有错,当着一帮邻居和小区保安的面儿,这群人又推推攘攘地闹着去派出所讲理。
季思情和小蜜蜂俩跑腿员作为肖姨和她丈夫被殴打的证人,暂时没法甩手走人,只得都跟着去派出所调解。
然后吧……两个本来就累得不行的跑腿员,就听这帮人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吵了一个多小时的架。
凌晨两点,这俩难兄难妹恍恍惚惚地从调解室里出来,四只眼睛都是青的。
“对不起了思情妹子,我自个儿倒霉把你也捎带上了。”小蜜蜂歉意地道,“早晓得不喊你过来,害你受罪。”
“怪不着你,张哥,你好心带我赚钱来着,谁会想到能遇到这种事啊。”季思情龇牙咧嘴地摸了下嘴角上的淤青,“你别往心里去,这回最多只能算咱俩倒霉到一起去了。”
“嗨,这都什么破事。”小蜜蜂揉了揉平白挨了顿踹的屁股,哭笑不得地道,“以往只在电视节目里见过争抢亲属遗产打破头的,没想到这趟让咱俩见了个现场。得了,咱们走咱们的,他们自家的事情让他们自个儿拉扯去。”
季思情用力点头。
搁调解室里听吵架的功夫,她算是被动了解了这破事儿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帮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人,全是一家人,都姓肖。
汪官屯这个回迁安置房小区里那套房子是肖姨她三哥的,她三哥无妻无子,惨遭横祸死亡后她就急着搬进来住,抢占哥哥的遗产。
然后吧,肖姨的大哥和二姐知道了消息,就急匆匆领着人从娄湖区赶过来教训人了——那两个打肖姨打得特别狠、揪着她的头发去撞门的妇女,分别是肖姨的二姐和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