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死了,世界都应该给他陪葬,区区一个盛欢又算得了什么?
可怜?他们可怜个屁!
“社长!”外面的几个小弟等了他许久,一直不敢打搅,此刻显然都憋坏了。
“社长不好了!”他们争先恐后的汇报:“刚才得到线报,那个在中东充军的老头陈究没有死!!他已经在回联合国总部的路上了!!”
“社长!!肯定是斯宾塞那群人搞的鬼!!是他们把那陈老头救下来了!!”
“再过两天就是联合国一把手改选的日子,这时候他们护送陈老头去联合国!明显就是有所图!!”
“那陈老头在去中东之前可跟威廉姆斯老秘书长交好已久!陈老头要是赶回去了,那利帕尔先生的位置就危险了呀!”
“斯宾塞人护着陈老头,陈老头肯定会听他们的!到时候联合国还有全球各地的国防政府就又是斯宾塞说了算了!”
“社长!咱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把斯宾塞人逼到这种境地!他们怎么能说东山再起就东山再起呢!!”
野田辉史的面色微变,许久,他像是将身体里燃烧起来的那股怒气缓缓的,强行镇压下去。
“这条计划已经作废了。”他懒懒的笑了起来,重新又拢起袖子,慢条斯理道:“联合国怎么样就随他们怎么样吧。”
“社长!!!”
“我有更好的计划。”野田辉史说。
他款款走出盛世网咖,复又回首,整体打量着这处地方。
这里像是一座坟墓,埋葬了许多许多的秘密。
他现在倦怠的厉害,只想找个地方无知无觉的睡一觉,但方才得到的海量的讯息却在脑子里不停地旋风般的打着转。
他在那些如同开了十六倍速般的画面里又捕捉到了一些特别的画面定格。
男孩子的眼瞳透明,窗外落下滴答的水珠。
是了,那叫盛欢的小子释放了图腾的力量之后,虞城似乎……就开始下雨了。
第33章
陈究下了地铁,拥挤的人群从他身周流水般散开又聚集,他上了些年纪,行动时难免踉跄,险些摔倒,有一双有力的手压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持正。
陈究“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在这一刻定了几分,他浅浅回眸,看见了身边的那个高个子青年。
对方穿着一件纯黑的夹克,带着一顶不起眼的鸭舌帽,尽可能的将全身跳脱的优点弱化,融入人群之中,但细看之下,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立体的下颌线仍旧是遮掩不住。
“别回头。”顾沨止跟上来的很快,带着些力道推搡着陈究,又以身影从后方遮挡住略佝偻的陈究,“他们还在。”
“还在?!”陈究失声道。
他吐出这两个字,又记起顾沨止此前的警告,于是竭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维持着镇定。
“这里人太多,他们无所顾及,我们不能。”顾沨止说。
陈究颦眉。
他之前一直在中东战地,试图缓和几国冲突,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管过后方的事,也全然不知道联合国内部被利帕尔一把抓的事。
那天,他在帐篷里勘察文件时,昏黄的灯光照在脚下,那沙地上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陈究见识过军火对轰,见识过流血漂橹,却没见识过这种诡异的景象,下一秒,一个人影平地而起,匍匐着张嘴咬住了他的腿!
陈究年近七十,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他当时虽然震惊,但反应极快,掀了桌子狠狠地砸过去,那人影被砸中松了嘴,但依旧叼走了他的鞋子。
陈究直往帐篷外跑,天色昏暗,半空中出现了诡异的深色漩涡,地上也凭空炸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一些无人的帐篷和营地设施在这过程中被击碎,可他并没有看见一颗实体炮弹,仿佛空气中有无形的攻击力量急闪而过,随后他听见了可怕的轰鸣声,仿佛有巨力要将天穹撕裂,远处的山丘莫名的微微扭曲,那是空气被高温灼热后的效果,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朝他冲过来了——!
但是陈究看不见,他四面都是坑,也无处可逃,眼看着他要随着那些坚硬的金属设备一起化为齑粉!地表剧震,一面墙拔地而起!
随后,他的身周又升腾起了四堵高墙,形成了一座严丝合缝的碉堡,将他庇护在后,那看不见的巨力轰击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陈究目眦欲裂,他抬起头来,望着顶端上方一片方寸之地的空间,天际晦暗如海,一个人影如飞鸟般掠过。
那是个矫健的年轻人,腰间携一把泛着碧蓝色火焰的长刀,他没有长翅膀,却比任何长了翅膀的事物都要迅敏,陈究的心不停地下沉,从方才的一切征兆来看,有人要致他于死地,派遣千军万马也有可能,然而这一个年轻人,带着一把宛如中古时期的冷兵器,要去送死吗?!
……
陈究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沨止。
顶着这么一张冷冰冰的脸,提着一把冷冰冰的秘兵器,非但不是来送死的,反而是来给人送葬的。
于他一同的还有另一个年轻人,便是那几堵墙的主人,两人一攻一守,一动一静,撕开沙地,冲破漩涡,又掀翻一辆藏在掩体后方的装甲车,将那十几个雇佣兵模样的人斩落于刃下。
他们没有多余的人,那叫卫殊的年轻人似乎还有比的事情要做,在救下他之后火速与顾沨止分别,于是最后仅剩一个顾沨止,要将他从遥远的中东战地护送回联合国总部。
这一路,对方的势力如影随形,他们不能坐直达飞机,必须屡屡中转,铁皮火车,轮渡,各种交通工具随意切换,中间还爆发过几次冲突,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陈究之前所身处的战乱之地。即便此时进入了布拉格城区,在这人头密集的地铁站里,仍然紧追不舍。
“你如此费尽心思,是为了什么?”陈究说。
“让利帕尔下台。”顾沨止说:“我们校长说过,您会为了平息几方战争三年五载的背井离乡,给利帕尔以可乘之机,说明您本质是个热爱和平的人,我们需要跟热爱和平的自然人领袖携手共建,而非利帕尔那种以权谋私的小人,联合国需要您,自然人需要您。”
“你未免太信任我了,小伙子。”陈究笑了笑说:“我知道,当年的斯宾塞是威廉姆斯的心腹,可现如今,我并不了解你们,你怎么敢肯定,我一定会答应这种合作。”
“您答应,斯宾塞人就是您手下最锋利的刀剑,是自然人最牢固的盾牌。”顾沨止说:“不然的话,战火永无停歇之日,受苦的还是自然人群体,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高高在上,但斯宾塞人的确从不畏战。”
陈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