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他是有点能理解姜曼现在的心情了。
他后院要有一颗跟姜清元似的天山雪莲大白菜,这些年一点点培养起来的长到这么大,完了还让人一下拱走了,那他心情也不能好。
姜曼的话打断他的思绪:“现在废话说完了吗?”
“趁我还在跟你好好说话。”姜曼并没有在跟他商量:“你,主动去跟姜清元提分手。至于想要什么,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提。”
这人不图钱,还能图什么?
威逼和利诱都用过了,现在看来,这人对钱似乎也没什么欲望的样子。是块硬骨头
金十八说:“我就一个要求。”刚才让人揍了一拳,现在说话嘴巴都还有点疼。他吸着气道:“车上有我跟金十八的资料吧?我要那个,你让人去拿来。”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姜曼深深皱眉,心底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让助理跑腿,先拿了东西过来。
她是查了这两人,这几张纸也不怕他看。所以呢?又能怎么样?
“就这个?”
“对。”
姜曼:“我劝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这些话你怎么不去跟我大哥说呢,”一根烟也燃尽了,金十八吐出彻底熄灭的烟头:“就欺负我一个保镖是吧?”
姜曼耐心告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说,没那个资格。”金十八缓慢站起身:“我让金十八自己来跟你说。”
他先是低头咳嗽一声,接着忽然用一种让众人都猝不及防的音量,暴脾气地朝四周大喊一声:“滚出来!人呢!”
一圈人被他这一声大喝唬了一跳。
他们纷纷紧张地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
一片静寂之中,就见不远处,从刚才姜曼下来的那辆车之后,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地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什么时候在那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警戒起来。
金十八就知道大雷这小子躲在这。看见那个身影出现后直接骂了句脏话。
就你小子是吧,刚才眼睁睁看我在这被人揍了半天?!
怎么说呢,他很欣赏姜曼的魄力和胆识。但只能说,毕竟还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毕竟一双手干净久了,就会越来越舍不得弄脏。
跟真正从社会最底层最肮脏的淤泥里打滚上来的人相比,手段还是差得远了一点。不像他们,该经手的不该经手的都做了,才得以拥有了像姜曼刚才说的,站在她面前说话的资格。
大雷能找到这儿金十八是半点不意外。姜曼今天这种老套的把戏他们早几年都不玩了。
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之后,姜曼心里一惊。她顿时感觉有点荒谬,这个人是……金十八?
不对劲。
不。姜曼乱了,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什么,她一把夺过助理手中的纸张。
算是明白刚才这人让自己拿资料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姜曼对比两份资料上的人像照片,她愣了片刻。
“你耍我?!”姜曼直勾勾地怒视眼前这个保镖……不,或许他正是金十八,本人。
设置这种故意愚弄人似的明晃晃的陷阱,好玩吗?
“谁知道呢。”
金十八活动了一下被打疼的脖颈:“怎么上来就怪上我了。你怎么不说是你手下的人弄错,把两份资料的照片贴反了啊?”
完了。
被摆了一道。
原本敲山震虎这招是绝对绝对行之有效的:敲打眼前这个保镖,震他后面那头虎。
意识到今天自己都干了什么,姜曼一瞬间咬紧后槽牙,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为什么只能敲山,因为双方的量级就是兔子和老虎。敲山敲山,要【敲打】能真正奏效的前提,就是绝对不能敲到虎本人的身上去了!
一个保镖她教训就教训了,但是金十八本人她动不得。
原本两方博弈,博的就是谁占理更多,谁更名正言顺。现在干脆弄巧成拙,姜家这边出师有名的局面直接反转。
此时,对面一脸伤痕的金十八正在拍拍裤腿上的泥土。一双眼睛这才抬起,他重新看向姜曼的方向。
这会儿这个脸上带伤痕的男人的姿态多少还有点谦逊,说:“不是算账吗?现在可以算了。”
谢谢,挨顿打果然舒服多了。
现在可以算账了,丈母娘。
对面姜曼此刻咬肌死死紧绷着,额上青筋突出,死死盯着对面的方向。
正在这时,意外发生。
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一道原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清冷声音骤然传入众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