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点点头,看着周淮风,他看起来疲惫极了,心事重重,“您是一晚上没休息吗?”
周淮风一愣,点点头又笑了:“何止是我,陆部长和国宝馆里的人都没休息,这是我们的职责。”
上了车子之后,孟真才把自己的手机开了机,她看见手机里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未接来电来自于顾坤,短信是个陌生号码,但她一眼就看得出来是谁。
——[孟真是不是你把顾青弄进了警察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报复我就报复我,不要针对顾青。]
——[孟真为什么不敢接电话?]
——[顾青要是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戾气这么重,还能是谁?不就是她亲爱的继妹璋璋吗?怎么看起来快要疯掉了?
这就要疯掉了?璋璋还是太幸运了,每次落难都有白骑士顾青救她,没挨过饿,没受过打,算什么吃苦。
孟真看了一眼前排坐着的周淮风,给孟璋回了个信息:[有事吗?]
果不其然,信息才发过去,孟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孟真接起来,故意慢了半拍没放到耳边,孟璋的声音激烈的传出来。
“是你在害顾青对不对?孟真你用什么办法让警察带走了顾青,到现在还不放了顾青!是串通了周市长还是那位车接车送的陆部长啊!孟真你以为你可以在云京无法无天吗!”
周淮风当然听到了,他立刻从前排回过头来,就看见孟舒云皱着眉要拿走孟真的手机,一向温和的孟舒云眼变得冰冷至极。
孟真却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没关系,我不生气。”
她握着孟舒云的手,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心平气和的说:“姚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青被抓了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跟装是吗?”孟璋语气非常愤怒:“我知道你和甸海的那个和尚不清不楚!他来云京,你安排他住你的酒店,还带他去垌山村,你们还一起出国了!”
哦,就查到这么点吗?没查到一起出国的还有陆部长吗?
“你调查了我?”孟真说:“姚璋你知道私自调查我是违法的吗?”
“违法的事你干的少吗!”孟璋恼怒道:“你是杀人犯!你杀了我哥哥!现在你又想害死顾青!你立刻把顾青放出来,不然我和你鱼死网破!我下地狱你也别想活着!”
真的疯了一样。
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周淮风没办法忽视,他对孟真说:“介意我接一下电话吗?顾青的事我来和她说。”
当然不。
孟真苦恼的皱着眉,把手机递给了周淮风。
周淮风接过电话就和孟璋说:“你好,我是周淮风,关于顾青的事是市政府对顾青的调查,你有什么异议可以去警局。还有,如果你掌握了孟真犯罪的证据请向警察提供,警察一定会依法办理,你对我和陆部长有什么不满也可以向督查举报。”他说的很冷,“另外,你刚才说你也调查了孟真是吗?”
孟璋那边一下子就没声音了,很快就挂断了手机。
孟舒云放心的一点点松开了真真的手指,真真变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厉害了。
周淮风皱着眉把手机还给了孟真。
孟真歉意的说:“对不起,这本来是我个人的私事,没想到麻烦您了。我继母一家一向很恨我,我拉黑她们也会换着号码打给我。”
他理解,当初姚丝丝那件事闹的那么大,是孟真报警,孟真执意提起上诉,包括姚丝丝儿子赌博的事,姚丝丝的女儿怎么会不恨她。
他能想象到这些年孟真接到这种骚扰电话的苦恼。
“不,这次是我工作的失误。”周淮风叹了一口气,没有打算隐瞒孟真和孟舒云,告诉他们说:“这次你们去曼耳本该是私密行动,但顾青却在私底下调查你和那位阿弥,陆部长怀疑这次行动的泄露或许是顾青引起的,所以才对顾青进行了调查。”
“为什么调查我?”孟真惊讶:“这趟去曼耳,我对外和对爷爷说的都是去拜访哥哥的医生。”
“是我的失误。”周淮风再次抱歉:“或许是因为我不小心把上面已经属意你承办全奥会,正在对你进行政审说漏了嘴,才让顾青觉得调查出你的问题,就能让你退出竞标。”他又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目前还在调查,这件事陆部长和市里很重视,一定会查清楚的。”
幸好金佛迎回来了,不然他的罪过就太大了。
孟真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自责,“怪不得我看您心事重重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为了这件事吧?”
周淮风点点头,把她当朋友的说:“因为这件事慕也也在接受调查,等送完你们,我会去警局坦白自己的失职。”
“您会因为此事受牵连吗?”孟真担心的问。
周淮风说:“如果真是因为我的失职而引起这次的麻烦,我应该接受调查。”
车子里变成寂静沉默。
马上要到孟家的时候,孟真开口道:“周市长,我愿意陪您去见一见陆部长,帮您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这件事不应该牵连到您。”
周淮风苦笑着摇摇头,她不明白的,这件事一定是他妻子告诉顾青的,这点推脱不掉。
到了孟家,周淮风没有耽搁的就告辞了,他还要回家一趟。
才早上五点不到,爷爷和兰树姑姑还没睡醒。
孟真送走他,没有进去,就站在院子里打了个电话,打给的是周市长的太太陆曼。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问道:“你是?”
“您好,我是孟真。”孟真礼貌说:“您是周太太吧?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但我收到一张您和顾青的照片,我怕对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打这个电话给您。”
孟舒云在玻璃门口回过头来看她,真真在熹微的光线下穿着乳白色的大衣,干净纯粹的像一颗露珠,一只礼貌的小羊。
但他还记得在飞机上,真真和他说:有些事看起来凶险其实一点也不危险,就像这趟曼耳之行,看起来困难重重、危机四伏,但其实非常安全,因为陆朝和首相都在明处,而她才是暗处那个让事情变得危险的人,所以让他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