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单人宿舍!”
“再加点伙食费,加点伙食费!”
陈庚年立刻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好了好了都别想这种美事了,衙门得留一些钱,帮助民众渡过接下来的寒冬。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如果粮税足够多的话,那可以考虑重盖县衙的房子。”
但就这,已经足够兄弟们兴奋的了!
谁不想住新房子,住单人宿舍呢?
陈庚年笑看着他们闹腾,心里却在想着大概需要多少银钱,能规划着帮助民众过冬。
他也并非贪图这些粮税。
但真等过冬的时候,让每家每户出钱,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而且大概率也收不上来钱。不如将这批粮税都收上来,到时候当做衙门福利再发下去。
毕竟等冬天的时候,不管是发粮救济,还是修缮房屋、炭火柴火等等,都得用到大量的银子呐!
窗边。
富春坐在小办公位上,听到陈庚年的决定以后,笑呵呵点头。
有时候,绝对的‘清廉死板’反而会固步自封。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是真正的治世良方啊!
这个收粮期,反而是差役们最清闲的时候。
因为江县一切其余事务全部暂停,大家都在争抢时间收割麦子、高粱。
而裴宝来等人,则是将衙门后面的两座粮仓清理干净。
再过些天,大家就在这里等民众们来缴纳粮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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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县最先收割粮食的,自然还是李家村。
经过足够久的暴晒之后,地里的麦子早就一片金黄,还散发着淡淡的麦穗清香。
中午日头太晒。
所以张阿花和儿子李泉起了个大早,戴着草帽,拿着镰刀去地里收割粮食。
衙门最近相对清闲,县太爷体恤属下,几位农户出身的差役,都被批了收割粮食的假期。
他们母子到田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村民们在干活了。
“阿花,你这块田,今年肯定能收特别多粮食。”
“说不定能多收50斤嘞!”
张阿花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哎呦,净瞎扯,哪能多出来50斤?”
想都不敢想啊!
但张阿花家的庄稼确实长得漂亮,不仅整齐,而且麦穗饱满。
她家田地旁边的几户人家,当时没有用耧车,是用手洒的种子,所以长得乱七八糟跟杂草似的。
平时看着还行,但真等收割的时候,差距就出来了。
因为张阿花家的麦子长得整齐,收割的时候特别方便,用手轻轻一攥,就能攥一大把,镰刀割完了以后,还能板板正正把麦秆摆放在地里。
这是真省事儿呐!不像往年,收割麦子的时候,费劲的很,一不小心还会划伤手。
因为节省力气,他们母子割的很快。
邻居羡慕的不行:“我前几天预定的耧车已经送来了,等今年秋种,也要用耧车来播种!哦对了,阿花,听说村长前两天就开始收割麦子了,你说他家那地,能多出来多少粮食?”
张阿花闻言愣住:“村长家都开始收割了?我还没听说呢。”
村长李福家是第一个用耧车播种,第一个出苗的,如今第一个收割,那也正常。
张阿花最近回娘家了,所以还没听说这事儿。她把李泉带回来的节礼,分了一点送去娘家。她老娘,还有家里的嫂子高兴坏了,一直夸她儿子出息了,张阿花那叫一个得意啊。
她男人前些年没了,母子俩日子过得清贫,在村里不受待见,回了娘家也没个好脸色。
哪像现在,人人见了她张阿花,都得说两句漂亮话!
正当张阿花跟邻居一边闲聊,一边奋力割麦子的时候。
同村一个嫂子站在地头,激动喊道:“阿花!村长家的麦子晒出来了,刚刚上完秤,一亩地足足出了三百二十斤的粮!”
妈呀!
张阿花闻言吓得一屁股坐在田地里。
正在割麦子的李泉,以及周围田地里干活的民众闻言都目瞪口呆。
娘嘞,多少斤,三百二十斤?!
那这……相比于往年,足足翻了一倍还再多点呢!
张阿花回过,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嗓子问道:“嫂子,真的假的啊,你可别哐我!”
那嫂子跺了跺脚:“我刚从村口过来,还能有假,不信你自己去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