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他们收到一个消息,为了阻止疫情传播,保护广大人民的健康和生命,所有的聚集活动暂时停办。换成大家能理解的大白话就是:周末的大傩也不能做了。
这回没人问为什么,也没人抗议。大家默默回家,把门关上。大姨看着天,嘟哝了一句,回到了花大钱装修的院落,再不出来。
后来大家都知道,又是二姐夫举报的他们。你只要往后让,他们必定往前踩,这能怨谁呢?几年来的起起落落,把人磨得没了心劲儿,别说去讨公道,连去砍他的桃树泄愤的心都没有。
第7章 老朋友
只有雷狗还在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想办法。他厚着脸皮,去找猫女的父亲冯福源,希望他再次出手相助。冯福源低头看手腕,问他:“这手表你觉得怎样?”
“我不懂表。”
冯福源笑了:“实心的木头铁焊的嘴,敷衍两句不会?哎算了,老实也是个优点。你知道不,你们村搞什么时髦文化街的时候,我投了些钱,多是不多,全打水漂了。这几年折腾下来,我的生意亏得七七八八。”
雷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也轮不到他来安慰这巨富。冯福源接着说:“瘦死骆驼比马大,老实说,我把那些不赚钱的生意砍掉大半,日子也能过得好,但底下那些人怎么办?他们也要养家糊口。之前你民宿关了一整年没裁人,到山穷水尽,实在没招儿了人才走的。你一分钱没亏他们,这我都看在眼里呢。所以我知道你理解我说什么,咱俩是一样的。”
雷狗木讷地“嗯”了一声。冯福源拍拍他肩膀:“坦白跟你说,现在谁说话都不管用,防疫是硬指标,是卫国大战,其他别的都得靠边。我劝你别管太多,管好你的圣母院就不错了。”
“但村里好多人没活儿干了,都指望外面能来人,做些小生意度过难关。”
“这样的人多了。全国一盘棋,被吃掉的棋子何止你们村人?戬彀,村的事我是真没办法,但如果你要钱的话,我这里有一条路可能走得通……”他顿了顿道:“外面有人找我,想要投资优质民宿,要不你跟他们谈谈?”
雷狗赶紧拒绝:“我不考虑外面的资金。”
“嗯,你不会卖掉圣母院。”
“圣母院不是我的,我没有产权,圣母院的招牌和经营我也不想卖给别人。”
冯福源不再劝他,把腕表褪下来,交给雷狗,“拿着!”雷狗立刻缩手道:“这我不能要。”“拿着吧,不是啥宝贝。好好干,你们村我没啥兴趣,我就想看看圣母院能做成啥样。”
雷狗拿着块手表回村,丧气得很。到了村口,戒备森严,铁栅栏又围起来了,岗哨处装了个电子刷码器,又立了四个监视镜头。雷狗在铁栅栏这一头,丘平、小武和几个村民在铁栅栏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