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兄,你的预测我相信,但风口是风口,人要出国玩儿哪儿挡得住啊?”
“没错,主要国内玩得不好,价格贵得离谱,体验还不行。”
孔骏道:“哎,可不吗,上回我去某海岛,是哪儿大家都知道,咱北方冬天嘛,那边是平均27度大热天,我们一家六口拿着大衣毛衣一大堆,回程的时候忘在度假村了。让他们送到机场,那边前台经理说找不到快递员,来不及了。我在他家花了小20万,哪怕找个员工专门跑一趟呢?一家有老有小的,到北京冻坏了。”
众人一人一嘴,纷纷说各种遭遇,有国内也有国外的。丘平插嘴说:“大酒店还是环境好、设备齐全。您说像咱圣母院,地点偏,玩的设备也少,怎样能做出自己优势?”
孔骏盯着他说:“你们优势才大呀。不是说湖光山色什么的,我们国家美丽的自然风光多了去,圣母院最大的优势是像国外!这建筑、这开阔的景观,稀有之极。稀有就是价值。”
丘平可不觉得圣母院像国外,但气质确实稀有,毕竟是被丢弃的麻风病院,全世界找不出几家。孔骏又说:“你们还有温泉,搞好了,日本都不用去了。”大家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孔骏转头问雷狗:“这位小兄弟是?”丘平自己回答说:“我在这儿打杂的。”雷狗道:“嘎乐跟我一起经营圣母院。”孔骏愣了愣,笑道:“晓得晓得,朋友对吗?”
这不是什么出格的话,但雷狗和丘平都感到尴尬。孔骏出地看向两人,下一秒就开朗地笑起来:“年轻人真好,不为名不为利,大家一起弄个喜欢的事,羡慕死我蝇营狗苟的老头了。”
雷狗给露台和院子的客人送去饮料后,就去帮聋婆收捡用过的被褥毛巾,在廊道上,他被孔骏截住了。“来我房间喝点儿,”他盛情邀约。
雷狗没答话,孔骏脸一板,假装严肃道:“在想什么理由拒绝?哎,民宿永远以客人需求为先,你应该找一支最贵的酒,陪我喝高兴了,明儿你拿出多离谱的账单客人都会高高兴兴掏腰包。”
雷狗笑道:“不用你花钱,这酒我请客。”
孔骏一拍他肩膀:“上道。”
雷狗打起精,拿了酒和坚果敲响孔骏的门。里面一个声音说,进来吧,门没关紧。雷狗犹豫了,这是孔太太的声音。
轻轻推开门,房间里一个人没有。他们住圣母院最宽敞的房间,有个对着山区的小露台,此时露台门敞开,玻璃门边露出一角裙摆和纤秀的脚踝。
“孔太太,”雷狗很想放下酒就走,“我来送饮料。”
“送过来吧,我们看着山景喝。”
雷狗只好脱了鞋,赤脚走到玻璃门边。夜晚的山黑黝黝,哪有什么景?猫女在的时候还有一定机率见到她拿着手电筒在山路走,妖怪巡山似的,可这几天她回县城陪母亲庆祝生日了。
“孔先生呢?”雷狗拘谨地跨进露台。瞿婕穿了宽松的棉麻长袍,只露出颀长的脖子和胳膊,更显得身形修长。她也光着脚,用一种很稚气的方式在踱步:腿踢起来,跨步,像眼前有个空气足球。雷狗得承认她很有魅力,踢脚时露出的小腿线条优美,勾人而不媚俗。但出于运动员的正义,他提醒她道:“你这样走路很容易扯伤髌韧带,站稳了,再出腿。”他示范了安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