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我要去拆了那和尚的庙。
祝意没回沙发旁,放着打开的电视剧不看,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北开源望着他那禁闭的门扉片刻,起身走过去。
他明知没锁,还是敲了敲:“家里的医药箱在哪里?”
片刻后,祝意从里面拉开门,盯着他看了两眼,越过他从衣帽间里拿出医药箱。
“自己弄。”他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又要离开。
北开源微微歪头,眼角的血顺着方向流进眼睛里,他闭了一下又睁开,整个眼睛里都是血。
祝意走到门边又折返回来,语气冷硬地对着他道:“坐下。”
北开源连忙过去,坐在沙发上,用那只受伤的眼睛对着他。
祝意拿出棉棒和碘伏,用镊子夹了消毒棉给他擦伤口和流进眼睛里的血。
这个距离太近了。
北开源看得眼热心烫,心里一边烦缘净秃驴,一边记挂着他那句‘血光之灾’,后悔当时没问清楚,这灾会不会落到祝意头上。
思来想去,这会也只有贾松之那边有点事。如果要找祝意的麻烦,离得远难免看顾不周全。
“哪天去报到?”北开源轻声问。
祝意不语,一门心思放在处理伤口上,沾了血了消毒棉接连扔到垃圾桶里,上面的红色晕染成团。
北开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他身上,根本不在意他的忽视,又问了一遍:“哪天去研究院报到?”
他足够了解祝意,只要姿态足够低,又示弱,那他绝不会一直绷着脸。
他狠心又善良。
“下周。”祝意果然回答。
北开源点点头,祝意斥道:“别动。”
他不动了,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动作。湿着的头发,湿着的眼睛,却看不出乖来,像蛰伏的凶兽。
伤口终于不流血了,祝意把敷贴摁好,小心的固定住。
他端详着那块地方,片刻后转开视线,去收拾弄乱的医药箱。
北开源看着他细长的手指,从分明缓和的骨节到圆润的指甲,还有突兀的那一块红。看得人眼花缭乱,口干舌燥。
北开源伸手攥住他的手,避开烫伤的地方,用手指反复轻轻摩挲。
祝意跟他僵持了一下,才说:“松手。”
北开源低头笑,看起来混账极了。
“我收到了通知,”他直直望着祝意,“马耳他那边让我准备好证件,去办理离婚。”
祝意不语。
北开源:“马耳他只能结婚不能离,除非其中一方死亡。虽然也有通过其他合法途径诉讼的,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三。我有点好,你以什么缘由举证,提出的离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