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吗?是恨的。
不过,当阳光从父亲身后小窗户照进来,在他白发上跳跃时,那些恨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妈妈和爸爸能自由览遍大好河山,爸爸重拾养花的爱好,妈妈做着有成就感的会计工作。还有许许多多庸常组成的平凡生活,是俞夏唯一想抓住的。
几日后,许茂霆北京会议结束回到南洲,下了飞机就打电话给俞夏。
俞夏拿起来电震动的手机快速走出南洲能源集团法务部办公室,望了一眼走廊尽头总经理周文娟办公室紧闭的实木门。俞夏转身走向茶水间方向,推开厚重的防火门,走进了楼梯间。
许茂霆的邀约如以往一样表面客气,实则不容拒绝。
“我最近处理南洲能源的合规工作,抽不开身。”俞夏自己都没察觉,她和许茂霆之间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在理智还没跟上的地方,俞夏的潜意识已经在面对许茂霆时有了更多安全的空间,可能是许茂霆出发北京之前仅仅握住她手腕轻轻抚摸的瞬间,俞夏灵敏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她不再一味忍让,而是在不情愿的时候勇敢表达推拒。
许茂霆对俞夏这个听上去拙劣的推拒借口展示了极大的包容。他平静地说:“好。等你忙完这阵再说。”语气笃定的,仿佛和俞夏有许多来日一般。
许茂霆还对俞夏交代,她父亲在狱中手术时已经发现消化系统不好,嘱咐她要带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谢谢提醒,我会的。”
他出发北京之前不是说了可能有人联系自己吗?为什么不问一句?仿佛确为一件不经意提起的无关紧要之事。事与愿违,魔盒被扒开了一角,强大的漩涡狠狠撕扯着卷入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