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湘躺在贵妃椅上,素兰正在给她按摩腰部。
连着三日侍寝,赵君珩又那样凶狠,她的腰已经不行了,若再来一夜,她觉得她的腰就要断了。没得宠前,她可不知道这侍寝之事竟会如此辛苦。
看赵君珩在床上那般痴缠,她也好,他是只对她这样还是对别人也是如此?
“主子。”冬霜从殿外进来,小跑到她身边蹲下,“听说清荷宫那边来了两位太医,许是齐美人出了什么事。”
“两位太医?”
孟娴湘诧异,方才与齐从凤栖宫前分开后,发生了什么,与人打架了?
“是啊,一位是徐太医,还有一位是汪太医。”
“汪太医?”素兰亦好的接了话,“那不是专给人整治疯病的太医吗,怎么去了齐美人那儿?”
“疯病?”孟娴湘亦是觉得惊,坐了起来问:“她脑子不好了?”
“不太清楚呀,太医还在她宫里没走呢。”
“别是想攀诬咱们呀,方才特意在凤栖宫外等咱们,可临了也没听她说什么要紧的话。这才安生几天,别再又出什么幺蛾子。主子,她万一……咱们怎么办?”
孟娴湘抬起眼皮,冲她摇头。
“应该不至于的,即便真如你所说,她也应该会将我约在更加隐蔽的地方,皇后的宫门前时常有人经过,能做什么?后来她不是急急忙忙的走了吗,兴许是后面出了事。”
“也是,那咱们看看再说吧。”
一直到入了夜,也没听清荷宫那边说没齐玥请太医的起因是因为孟娴湘,素兰松了口气,却又听说了另外一个消息,便是皇上去了清荷宫,是从昭弦宫门前经过的。
清荷宫内,齐玥接了驾与赵君珩一起进入内殿。
“原来,皇上说请太医来不只是给嫔妾看脚的话,是那个意思,皇上竟然觉得嫔妾脑子有毛病。嫔妾怎么脑子有病了嘛,不就是……”
她跟在赵君珩身后,他突然转身差点叫她撞上。
“不就是什么?”赵君珩回了头,不露喜怒的看她,“朕瞧汪太医这一趟来的是值的,眼下瞧着,你的确是正常多了。”
“皇上!”齐玥跺脚,嗔怒又道:“嫔妾没病!”
赵君珩往下看,看向她那只脚。
“看来徐太医的医术也精进许多,白日你还说疼的受不了,脚都要废了,这会竟然就可以这么用力,徐太医该赏。”
这么明显挤兑讽刺的话,齐玥就是再傻也听出来了。
眼下,她也不装了。
“皇上其实早就知道嫔妾崴脚是装的对吗,还故意说什么嫔妾是蛇毒未清,如此拐着弯的骂嫔妾脑子有病,还不如当时直接说嫌弃嫔妾呢。”
“这下好,嫔妾的脸都要丢光了。”
“原来,你竟也知道丢脸?”赵君珩皱眉,不明白她为何会做那一出,即便是争宠也有许多方式,何必非要搞那一套丢人现眼的,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是太傅,他今夜都不想来这一趟。
“那谁叫皇上都不来看嫔妾,眼看着廖昭仪侍寝了,章贵人和孟美人都侍寝了,嫔妾日日等夜夜等就是等不来皇上。父亲也总托人问,是不是嫔妾做了什么惹皇上生气了才这样的。还不如从前在家的时候,那时候皇上还是王爷,偶尔还能见到皇上来府里,进了宫却是连一面也见不到。”
“所以嫔妾才想着,既然皇上不来,那嫔妾就去见皇上。皇上如此喜爱楚楚可怜的孟美人,那嫔妾便投其所好,去……”
话到一半,她忽而伸手捂住嘴。
心道糟了,说错话了。
赵君珩眼皮一跳,当即明白过来,问:“所以,你白日里那一出是在学孟美人?”
“没、没有。”齐玥心虚,低了头。
赵君珩叹气,在圆木桌前坐下,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沉默良久。
“其实你完全不必搞这些动作,你不是孟美人,你永远也学不了她。你是齐玥,你是你自己,自然旁人也无法学得了你,各人有各人的优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的优点便是率性明媚,朕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模样,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如你一般敢去山里掏蛇窝的,你自己本身就是无人可替代的,日后莫要做那般傻事了。”
齐玥抬头,认真盯着他看。
从前就认识的缘故,因此她不同与旁人那样见了他都会紧张拘束,连话也不敢说。她喜欢他,从前就喜欢他,即便父亲不赞成,不舍得她被困入皇城,她也非要入宫,她想天天都能见到他,想和他生儿育女。
“嫔妾知道了,再也不会了。”
想了想,她又直白问道:“那皇上今晚,会留下来吗?”
赵君珩没立即回答,却松了口气。
有话直说,不娇柔扭捏才是他认识的齐玥。
“边疆传来噩耗,边防城破了,而庄大将军及军队还在路上,那一城的百姓……”
齐玥怔住,忧他所忧,脸色跟着他一块儿泛着愁。
战事如此惨烈,帝王又怎能安心的在宫里享乐,她明白的。
“边疆的战事,嫔妾没有能够帮得上的,只希望皇上千万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庄大将军战功赫赫,等他到了边陲定会扭转乾坤的。”
“但愿如此。”
“那嫔妾就先恭送皇上了,皇上白日里操劳国事,晚上还要操心嫔妾这等小事……嫔妾知道错了,皇上回去好好修养身心,战事定能告捷。”
赵君珩眼里闪过欣慰,暗道她不愧为太傅之女,虽平日里行事不太着调,但心里是存着大义的。
“齐玥,有些事你不必过于忧虑,朕心里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