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幕落在廖羽柠的眼中,则化作沸腾的妒火。
“皇上,您听嫔妾解释!”她极为大声的喊,不愿看前面两人你侬我侬。
听见她的声音,赵君珩温柔的面色骤然一变。
他揽着孟娴湘站到一边,回身凝视着廖羽柠道:“别说朕不给你机会,你若有理,朕自然不会只听孟贵人的片面之词而轻易下决断。你说吧,朕相信你躲在门后也听得差不多了,那朕便问你,孟贵人说的那些,你认还是不认?”
躲在门后的事被拆穿,廖羽柠面上一红。
可要她认下是自己故意欺压孟娴湘,她也是不愿意的,她不想让皇上觉得她心眼坏。
“嫔…嫔妾……”只是一开口,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无从辩解。
因为,孟娴湘说的的确句句属实。
“嫔妾是责罚了孟贵人,可…可是她先顶撞了嫔妾的,皇上你要相信嫔妾呀。”
廖羽柠学着孟娴湘的可怜样,拧着脸试图挤出几滴眼泪泪,可拧巴了半天偏是连眼睛都红不起来,更别说眼泪了,演技实在拙劣,叫人看不下去。
又因为地面都是水,她的裙子被污水弄湿因此心生嫌恶,跪的不踏实,身子不住的左右晃动。
赵君珩看着,眉眼间皆是厌色。
“你既说是她顶撞了你,那且仔细说说她究竟是如何顶撞你的?”
“是她!”廖羽柠立即怨恨的指着孟娴湘,怒道:“是她不满嫔妾得宠,诅咒嫔妾早晚会失宠,如此以下犯上惹恼了嫔妾,嫔妾这才罚她的。”
赵君珩闻言,回头看向被揽在身侧的孟娴湘。
她的身子依旧冻得发抖,可面对廖羽柠的指证,她没有急于辩驳,只是滴了几滴泪冲着赵君珩摇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冤屈。
这种事情又没有亲眼所见,只凭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指责,无法有效的判决。
听着,也让人心烦。
因此,孟娴湘便要做的比廖羽柠更加让人省心,不去跟她争论,以此赢取好感。
且有的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加有力。
廖羽柠说的再多,可她那盛气凌人指责别人的架势,和孟娴湘落泪发抖的惧怕模样相比起来,谁更像是受了委屈呢?
赵君珩轻轻拍了拍孟娴湘,示意她不要害怕。
随即对廖羽柠冷言再道:“即便真是孟贵人以下犯上冲撞了你,你罚也罚过了,都已经让她冒着大的雨让她跪了那么久,还有什么气不能消?”
“皇、皇上,您听嫔妾……”
“孟贵人再狂悖也还有皇后来管教她,怎么,你觉得朕宠了你几日,你就可以在这后宫做起皇后的主了?甚至还敢大言不惭,要以你廖家侯府之势,越矩处决由朝廷亲封的官员?”
“不…不是的!”廖羽柠俯低身子,被皇上的脸色吓到了。
赵君珩不愧是帝王,他一生气就能让人感觉天都要压下来似的,他没有过多的怒意表情,可单单一个眼,一段语气就足以使人忍不住要跪地磕头。
站在她身侧的孟娴湘,亦不由被他的威势压得心尖儿一颤。
“不是?”赵君珩冷笑,连雨都仿佛随着他的怒气越下越大了。
“孟贵人叩在你的门前喊了那么久,现下满宫的人都知道你因生她的气而要迁怒她的家人,如若不是,你早该开门出来解释。还是你觉得,你仗着自己太后侄女的身份,如今又恩宠正盛,便可以恃宠生娇,为所欲为?”
“廖昭容,朕从前觉得你只是骄纵了些,本性并不坏。”
“可如今朕对你,只觉得失望!”
“若朕今日不来,你是不是准备就让她一直这么跪下去,最好就直接跪死这大雨中,你便觉得解气,觉得开心了?今日是孟贵人,明日又将是其他哪位贵人,是不是旁人但凡有一句话不顺你心,你就要生生让她们跪着跪到死?”
“你内心如此残忍,是要将朕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吗?”
话落,宫女太监都已经跪了一地了。
孟娴湘原本也要跪,可赵君珩一直揽着她,不许她跪。
那边跪着的廖羽柠已经吓得脸发白,说话都不利索了:“皇上、皇上您听、听嫔妾解释,嫔妾…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只是、只是今日心情不好,不不不,不是……”
“皇上,皇上!”
廖羽柠突然叫喊着跪行了几步,很着急的样子。
因为赵君珩竟然俯身将孟娴湘打横抱在了怀里,并且转身走向龙辇,似要抱着她一起坐上去。
“皇上你别走,嫔妾知道错了皇上!”
“皇上,嫔妾真的知道错了!”
可实际,她心里好恨。
她先前尽管再得宠也从未坐过龙辇,何况还是被皇上抱在怀里坐上去的。
龙辇,那可是龙辇啊!
就是皇后,也从来没有过那份殊荣能够与皇上同乘一座龙辇!
皇上怎么能带孟娴湘那个贱蹄子坐龙辇呢?
可即便她再不忿,孟娴湘此时都已经坐了上去了,而且还是枕着皇上的胸膛坐在他怀里的。
“廖昭容,你就这雨里跪着吧,什么时候雨停了你什么时候再回去,否则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别人的痛。往后,你就在沉熙宫里待着,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