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笛虽然大部分时候不着调,但不代表他在这个世界里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还有个哥哥,叫郁笙,是位普通人——算了,也不普通,郁笙是个退役的电竞选手,目前在享受生活。哥哥环游世界,弟弟天天办公室当牛马,怎么不算一种反差呢。
郁笛的父母比哥哥还潇洒,郁笛成年了就不见人,仿佛完成任务的npc。
郁笛的母亲在群里发了张照片,茫茫海水中,他们朝着南极驶去。
真潇洒啊,家里叁个人都潇洒得像云像风,在高楼加班的郁笛则是被束缚的人。
他倒也理解这种命运,避免和家人有更多的血缘联系,在他离开时家人也就不会过多感到悲伤。
六亲缘薄,每一世都是这样。
冥经历过各种家庭,有因为父亲吃迷幻蘑菇跳河最后家破人亡的、他在工地里被埋在沙子下肋骨断掉家人却只想拿死亡赔偿金的、成为富豪私生子被打断腿成为瘸子的、推着叁轮车在景区卖特产没刹住车出车祸而死的……生命是指向死亡的路牌,他只是先一步站在了终点。
回走出会议室,郁笛给景怡然发了条消息:“新年打算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不过过完年考虑出去走走。”
今天景怡然没有去郁笛家,她大致也猜到男人会很忙,回了自己家点好外卖选好剧,舒舒服服窝着。
等男人打开家门,乌尔茨克不在,景怡然也不在,家里一下子空空荡荡。男人坐在藤条制成的秋千上,盯着手臂景怡然留下的白色刺青,心口好像有什么在滋长。
原来想念是一种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