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学识,大齐无人比得上魏铭,论功绩,他发现黑水矿,也算有功社稷,便是进内阁也够格。
他的确是耀眼的,可正是因为耀眼,让他进内阁反倒成为活靶子,太子若真的看重他,日后要重用他,国子监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如此,他便能建立自己的人脉,日后国子监的学生入朝堂,谁不要尊魏铭一句老师。
“国子监?那里有常祭酒,虽说魏铭学识不差,常祭酒可是他的老师。”魏铭状元郎出身,在翰林院也熬了几年,做个教书先生太大材小用了。
曾江不说话,就静静的瞧着父亲大人,曾大人被儿子看的不自然,有点恼羞成怒道:“你有话就说,瞪着我作甚?”
曾江这才道:“父亲觉得冯大人那个位置谁坐合适?”
曾大人今晚就是来和儿子说这事的,冯曦晨内阁首辅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曾大人想到差点和冯家结亲就直冒冷汗,生怕太子若是知晓了被迁怒。
“朝中有资历的就那么几位,严明舟入京太晚,刘御史不够圆滑,树敌太多,也不合适。”
“宋,孙两位大人是太子的人,若太子一上位就安排自己人,让人看着难免有失公允。”
“陆玉庭不在京中,再说他是平宁侯世子,又是驸马,内阁不会选掌兵的世家,这就排除了。”
曾大人像是想到什么:“你莫不是认为太子会点我吧?”说完后直接摇头:“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曾江看父亲大人还算有自知之明,那句打击他的话就不说了,点了点头:“父亲分析的很是。”
曾大人白了儿子一眼:“照你说,谁有资格进内阁。”
曾江这次倒也没卖关子:“父亲觉得常祭酒如何?”
曾江说完,曾大人豁然开朗,对呀,怎么就忘记常祭酒呢。
常祭酒是先太子之师,当年若不是因为先太子的身份要避嫌,按他的资历,早就该进内阁了。
后来先太子薨逝,常祭酒这才进了国子监,常祭酒这时候进内阁,任谁也不会说什么。
学识,资历,这些年在国子监经营的人脉,谁家没个儿子在国子监读书?便是自家这个冷面无情的臭小子也要尊常祭酒一声老师。
第7章 和平相处
曾江看着父亲的表情道:“父亲猜的没错,常祭酒很快就会进内阁,时辰不早,儿子送父亲回院休息。”
曾大人点了点头,父子俩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待回到院子,曾江转身离去,曾大人方才想起,他今日去的目的。
气的扶额,被他三两句糊弄的正事都忘了。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他先前总和陆玉庭不对付,太子继位,陆玉庭可是皇上的师兄,若闹的太过,只怕皇上容不下他。
他这个儿子打小就是个不择手段的黑心肝,面上不显,心里最是爱记仇,就怕他背地里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未来皇上不快。
曾大人气的不行,大呼上当,下次逮到他又不知什么时候。
谁能想到他这个亲爹想见儿子还要到早朝,他虽说是侍郎,可比他一个尚书都忙,又在皇上面前得脸,经常被皇上留下商议政事,他总不能和皇上抢人。
如今,新皇继位,他怕他这个前任皇上宠臣被新皇看不过眼啊。
儿子受欺负了当父母的心疼,可自家这个黑心肝是个不肯吃亏的,就这性子……
唉!
曾江踏着月色回了自己院子,他当然知道父亲担心什么,不过,父亲的担心有点多余。
太子为云,顾两家平反便知是个胸中有丘壑,目光长远的,绝不会因为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迁怒他。
太子继位,正是用人之际,为了稳定朝纲,应不会大刀阔斧的整改六部,冯曦晨的首辅肯定保不住,但三两年内应是不会出内阁,毕竟,他还是吏部尚书。
魏阁老门生遍布,便是看在魏阁老的面上,太子都会留些颜面给冯家。
倒是他的终身大事家里竟是没人着急,再过半年,魏荣孝期便过,可以议嫁了,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娘?
今日他的确是去了魏家,可惜,并未见到魏荣,因为祭祖的事情忙前忙后,说来也大半个月未见过她了,谁知竟是个心硬的,他在魏家愣是坐到快月上中天都没见到她。
要不是那肖从安实在不胜酒力,喝的昏睡过去,他还能多等一时半刻。
可见,魏铭回京也不完全是好事,这才刚开始呢。
……
皇上退位诏书下的突然,第二日早朝龙椅上突然换了人,大臣们一时间还有些不大习惯。
赵恒道:“孤尚未行登基大典,诸位臣工在大典前仍延续旧称,以示对皇上敬重。”
说完让人搬了椅子,放在龙椅下首的位置,这才坐下。
大臣齐声道:“太子殿下仁孝,实乃我等典范。”
本以为朝堂要掀起轩然大波,但静悄悄的,比平日里还提早了近一个时辰散朝。
今日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激烈的讨论,没有争议,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些巴巴等着看热闹的显然有点失望,冯曦晨那颗提着的心,提的更高了。
就像脑袋上吊着一把刀,却不知那把刀何时会落下,等待的过程是最煎熬的。
家里也是乱了套,夫人要将老三媳妇立刻休弃,被他拦了,老三媳妇是宗室女,娘家才出事就被休弃,只会让人觉得冯家无情,以后家里的孩子还如何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