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京一怔,故作轻松:“嗐!什么负不负的,我们可是兄妹。”
梨霜叹了叹,眼底泛起深深的哀伤:“昊京,纵然我反应再迟钝,可这么多年,你为我几乎丢了性命,还坠入那样痛苦的境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
“只是昊京,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办法回报你,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忧伤的话语刺昊京眼眶骤红,他摇摇头,伸手拂着她的头,含泪微笑道:“傻姑娘,你既知道我的心意,就该知道我对你,从来不需要什么回报。”
“我唯一的心愿,便是你此生平安喜乐,永无忧虑,至于你心底的人是谁,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求,更不会怨你、怪你。”
“你,明白吗?”
望着他眼底涌动的情意,梨霜心口似潮水漫灌,每一处都弥漫着酸楚与歉疚,好似针在扎着。
她鼻尖一酸,猛地抱住男子,泪水滚滚而落:“昊京!”
“傻瓜...”昊京眸光一颤,轻轻拥住她,眼底氤氲弥漫,夹着欣慰与酸涩。
不久,银川与落梵即将大婚的消息传遍三界,众仙族纷纷前来道贺,落梵自然喜不自胜。
银川对此则不温不火,一应事务都交由心腹打理。
听到这些事,梨霜心如刀绞,只能躲在司命府里。这般过了大半年,眼看银川与落梵婚期将近,梨霜再也受不住了,便由昊京安排,回芒砀山避着。
这日晌午,天后不知何故忽然驾临。梨霜心下惶恐,连忙上前相迎,天后却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询问她的近况。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半日,临行前,天后命仙侍晚儿赐了她不少宝物,这让她更是受宠若惊。
“天后娘娘,小仙无德无能,怎能受您如此大赏?”
天后摇摇头,握住她的手,露脸上满是歉疚:“对不起,梨霜,帝君的事本宫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梨霜一怔,忙道:“娘娘严重了,帝君与公主乃天作之合,小仙恭祝他们还来不及...”
天后叹了叹,眸中泛起莫明:“你的心意本宫还不知道吗?只是谕旨已下,本宫也...总之,是本宫对不起你,你...不要怨我...”
“天后...”
“好了,好好修养修养,以后我还等着你去我宫里陪本宫说说话呢。”天后拂了拂她的头发,温然一笑。
“我会的,多谢娘娘关心。”梨霜心中一暖,鼻尖泛起酸意。
天后又深深凝了她一眼,才领着心腹离去。
另一边,天后回到御宫时,落梵正在殿内等着,见她来了,忙笑着迎上去,陪着她说了好一阵话,才告辞离去,待到了殿外,侍女晚儿已在那等着了。
落梵温然道:“姑姑,母后方才去了哪里,可教我好等呢!”
晚儿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芒砀山。”
落梵双眸一狭,拿了片金叶子塞到她手里,笑道:“听闻姑姑近日生辰,请姑姑喝盅仙酿吧。”
晚儿眸光乍亮,连忙接过。落梵随即往外行去,步履翩然,身姿端雅。到了宫殿外,她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眸底闪过一抹锐色。
“芒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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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驱散银川的身影,梨霜整日忙忙碌碌,打理庭院、晾晒药材,用家务将自己占的满满当当。
然而长夜寂寂时,银川总是毫无预兆地进入她的梦境,时而温情倍至,时而冷漠如霜,午夜梦回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畔。
这般过了些日子,婚期越发临近,她的心就像在火上烤着、油里煎着,时时刻刻都被痛意折磨着。
这日傍晚,梨霜坐在院里漫不经心地拨弄药材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转身望去,见花树下立着一抹白衣身影,身姿端傲,眉若冰雪,乌黑如缎的发在风中飞扬。
是银川!
刹那间,梨霜的心跳都停住了,脑海里空白一片,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银川静静地凝着她,眼底暗流阵阵,半晌,才举步走过来。
看着逐渐逼近的人影,梨霜浑身紧绷,下意识退了两步,连簸箕都打翻了。
见她惊慌的模样,银川薄唇一紧,语声有些发哑:“你最近...过得可好?”
梨霜脊背骤紧,淡漠一笑:“小仙与帝君早就没有关系了,好与不好,都与您无关,您请回吧。”
从前她虽尊银川为帝君,却从未用“您”这个字,一字之差,已天差地别。
银川面上陡僵,薄唇越抿越紧。
梨霜眼底掠过一丝讥屑,昂首挺胸往屋里走,堪堪走了两步,只觉腕上一紧,已被银川抓住。
“我知道你怪我,但今日我来,只想求你一件事情。”
“何事?”梨霜回过头,眸光冷淡淡。
银川眼皮微垂,拳头越攥越紧:“前日我与落梵去北境除妖,因我功力未复,落梵为了救我,被打伤元灵,如今只存了一口气。”
“药王虽想尽办法,依旧救不得她。今晨,我在古籍中翻到个法子,唯有以七窍玲珑心为药引,再佐以灵药,方可救她性命。”
梨霜怔了怔,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