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成亲的事他倒真不知晓,想了一下后摇头说道:“这件事我倒是不知。”
“哦。”霍闲之听后点点头。
吉恒清方才被他牵着鼻子走,潜意识里有些不服气,这会儿稳下心,正准备与他话语间再过两招,没想到霍闲之突然不说话了。
顿时只觉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心里恨恨地骂了霍阮二人几句。
霍闲之径自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沉默许久后,突然抬头说道:“怎么林启这么久还未回来,县令派人去看看吧。”
这是已经与他聊完了,吉恒清心里想着,一边示意下人去寻。
林启与何安然拿着账本回来,看霍闲之坐在一旁出,脸色还算正常,于是放下心来,与吉县令说起这段时间在丹棱县的事来。
“丹棱县城的铺面已经完工,半夏镇、灵音镇也已经开始修缮。等我回去后工厂便能开工,大约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供货,到时奶茶店就能开张了。”林启说道。
对着林启时,吉恒清自在许多,大致翻了翻手中的账册,将之放在身旁的案几上,笑着对林启说道:“你做生意有想法有胆识,这些事我并不担心,你自己看着来就是,用银子用人只管与我说。”
林启听后,笑着点点头。
他倒是真打算让吉县令再投些银子,丹棱县的三个铺面修缮好后,他之前给的银子就花的差不多了,再要去别的地方寻摸铺面,自然还少不了银子。
只是现在霍闲之还在,他便没有再提,打算过几日再来一趟县城,与县令细说,今日只把账册交到县令手中就是。
见县令与霍闲之并没有话再说,林启便打算告辞了,这会儿天色还早,能赶回村里。
吉恒清没想到他这么着急,挽留两声后就随他去了,只是少不得再与霍闲之客气两句。
“本来还说咱们二人难得结识一场,想邀你去我城北的庄子住两日,没想到这么匆忙……”吉恒清语气遗憾道,只是面上的笑容却很是开怀。
霍闲之向外走的脚步一顿,回身看一眼吉恒清,突然挑眉笑道:“那正好,我带的侍卫太多,去了乡下恐没地方给他们住,不如让他们在县城住一晚,明日把东西送到乡下后直接启程回丹棱。今晚就麻烦吉县令一晚。”
吉恒清未料他不按常理出牌,短暂怔愣一下后连忙应下,“不麻烦不麻烦。”只是心中却腹诽不已。
“那便多谢吉县令了。”霍闲之笑着道谢。
将自己用惯的小厮小五子带去了乡下,剩下的人则留在了县令府上,原本浩浩荡荡的长队顿时只剩了两辆马车。
林启与何安然早就盼着归家,离枣林庄越来越近,心情也愈加愉悦,面上带着笑意,话语见都透着轻快之意。
而另一辆车上的霍闲之却倚靠在车厢,手中摆弄着随身带着的玉佩,鸦羽般的长睫微垂,落下一道浓黑的阴影。
片刻后,突然抬手捂住心口,感受着熟悉的疼意,却好似自虐般一遍遍回想那日在阮府发生的事。
一贯淡然自若的人带着哭腔,眼坚定地说道,就当是他对不住自己……
霍闲之用力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按在心口的手更加用力。无论回想多少次,心口炸裂般的疼意都不会有丝毫减轻。
刚开始时,他根本不敢细想那日的事,只要周遭安静下来,那带着哽咽的声音就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响。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不久前他们二人借着酒意亲密无间地相拥过,阮溪知当时也曾细密地亲吻过自己,满眼柔情地注视过自己。
可转眼间,他又将自己弃若敝履。
他不能想只要一想起就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将记忆里那人的狼心狗肺掏出来看看
直到与林启一同回定北县,行走在陌生的路途中,感受到天地之广阔后,他心中满涨的情绪突然纾解许多,再回想起自己与阮溪知的事就发现许多疑点。
即便那晚阮溪知眸中的深情是自己的错觉,与自己在一起不过他是酒意上头后的一时糊涂,那他也不应当在自己病中离开。
无论是等自己一命呜呼后顺理成章地离开丹棱,还是等自己病好后再与自己断了关系,他都不会被霍家记恨。
可现下这种情况,日后霍家但凡找到机会,必要给他使个绊子才行。
阮溪知心思稠密,不可能不知晓后果,那他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机?
他自觉寻到了一丝线索,能够证明阮溪知离开自己或许另有隐情,于是便拼命抓住不放,想要去他的好友那儿寻些苗头来佐证自己的猜测,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吉府之行。
所幸,未让他失望。
霍闲之使劲压着胸口,将自己心中翻滚的情绪压下,嘴角微挑,眸光深邃。
端看今日吉恒清的表现,就知阮溪知近日必然与他有过联系,自己与林启来定北县的消息恐怕也是他告知的。
那么,既已如愿离开丹棱,又为何要关注自己的行踪?他若有了适龄女子要成亲,又怎么会不对好友吉恒清提起?
霍闲之不愿意多想别的,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情固执得近似偏执。
良久后,慢慢坐直身子,拿出纸笔写下一封书信。
写完后才撩开车帘看一眼车外,见落日余晖倾洒,林启夫夫二人脸上洋溢着归家的喜悦,他心情也难得的有了几分愉悦与期待。
作者有话说:
终于替换完了,泪目!
第09章 回家
太阳已经落山, 四周逐渐昏沉,忙碌一天的庄稼汉们将锄头抗在肩上,吆喝两声相熟的伙伴, 结伴往家中走去。
从粮食种下去开始,他们就没一日能停歇,只有等到每日的夜幕降临后, 才能结束一日的劳作。得来不易的悠闲让他们分外珍惜,走在一起后便爱说些新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