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还没说话,院子里已经有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笑着说道:“在,进来吧!”
香秀回了下头,似乎向刘盛使了个眼色,应当是没得到回应,顿时有些着急。等看见林启正看着她后,才情尴尬地慢慢让开了门。
林启进去后才知道,原来刘盛正坐在木盆前搓洗衣物。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事多是妇人干的,所以香秀才会给他使眼色,让他放下衣物吧。
林启见了,丝毫不在意,反倒挑挑眉,说道:“怎么一大早就洗衣服,中午太阳大,不冻手,那时候洗才对。 ”
刘盛哈哈一笑,对香秀说道:“看吧,看他多有经验。他是大户了,都在家中洗衣服,我洗个衣服有什么?”
香秀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接过林启递过来的肉包子,去厨房泡茶了。
刘盛站起身,带着林启进屋,说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
林启看看屋内,问他:“王大娘不在?”
刘盛摇摇头,说道:“她娘家侄媳妇前两日生孩子了,她回去帮忙照应两天。”
林启点点头,又冲端茶过来的香秀说声感谢,然后才说道:“你知道我买地的事罢。”
刘盛一笑,斜睨他一眼,说道:“自然知道。”
林启也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地说道:“手续已经办好了,马上就要开工修建工厂,你来帮忙吧?”
他之前就同刘盛说过要建厂的事儿,因此这会儿也不墨迹。
“之后买卖还要开张,事情定然不少,也要请你来帮忙打理,如此我也更放心些。所以,你若是愿意的话,我一年给你二十两的工钱,年节等节日还有额外的节礼。如何?”林启说道。
刘盛先时还笑意盈盈地听他说话,等他说到二十两的工钱后,不由睁大了眼睛,说道:“二十两,你是不是……”话没说完,但却用怀疑的眼看着林启,分明是说他在犯傻。
年前,自己就与他们兄弟说好,今年还要去林家做工。当时只想着是林昭夏天的汽水买卖,没想到他们兄弟现在竟然要开工厂了。比起去镇上做劳力,自然是给他们兄弟干活更舒心。只是没想到,林启一张口,就说要给自己二十两的工钱。
林启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没傻。你别觉得这二十两好赚,人都说万事开头难,今年买卖刚开始,要费心思的地方多着呢。除了你与张家兄弟,我也没有其他能信赖的朋友,可不是要多出些工钱把你们留住。”
见刘盛还要说话,他摆摆手说道:“别说这些了,工钱已经定好了,你要是愿意,咱俩就说说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刘盛感动地看他一眼,他自然知道林启是拿他当兄弟,才会如此信任自己。二十两银子,对于庄稼汉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自己当初要娶媳妇时才只需十两银子。
可他见林启这模样,就知他不会轻易更改主意。想了想,决定若是等年底,他们工厂的生意不错的话,自己就拿这二十两。若是生意不太好,自己就少拿些。
他心里有了决定,于是对林启说道:“这么多银子,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两人互看一眼,都笑了起来。以后,又一同说起之后要做的事来。
刘盛对他接下来的安排没什么异议,只是听到他要带着何安然一同去丹棱县时,皱了皱眉,犹豫着说道:“路途那么远,你带着他不合适吧?”
林启不以为然,说道:“有什么不合适,他如今都会骑马了,还会算数,厉害着呢。”
刘盛看他说起何安然时一脸自豪的模样,无奈地说道:“我是说,路途遥远,你带着夫郎不太安全。而且之后去了丹陵县,总有拿不定主意需要商量的时候,他能帮你出主意吗?”
要刘盛想,他自然是觉得林昭与林启同去最合适。不过林启说,林昭要照顾怀孕的妻子走不开,那也应当带着自己或者张家兄弟一起去才对。
虽然林启说何安然如今怎样厉害,但毕竟是哥儿,以往没经过什么大事,遇事容易慌了手脚。
林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即便自己以后与林昭商量,他大概也会这样说。
只是正因如此,才要在一开始将何安然参与管理的事形成惯例,不然之后想让何安然插手更加困难。
于是,他说道:“上次去县城谈买卖,就是我与他同去的。而且我实话与你说,工厂日后的管理也少不得他的意见。”
见刘盛一脸震惊,林启又说道:“我们是夫夫,工厂是我的,自然也是他的。所以他必然要参与管理。至于你说他以往没经过大事,拿不了主意,那我带着他出去见见世面,多经几次事不就行了?”
“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愿意分给他,不管是工厂还是管理权。而他,也会与我一同进步。”林启笑着说道,情很是温柔。
作者有话说:
晚安,早点睡呀,明天周一了。(抹眼泪)
第章 交代
刘盛骤然听到林启的这一番言论, 只觉大受震撼,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
可看一眼林启,见他一副坦然的表情, 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又先咽到肚子里,开始琢磨起他方才的说法。
他承认,夫夫之间确实是最亲近的关系。
以往, 村中有汉子意外身亡,家中的钱财被族人霸占时,他心底还曾暗暗唾弃过,觉得他们侵占了寡妇的财产。
因为打心底,他认为那寡妇才是死去汉子最亲近的家人,应当由她来接管汉子生前的财产。
可生前身后是两码事, 他从未见过哪家汉子在世时就说家中的财产是他与另一口子共有的。
即便是对屋里人再好的汉子, 潜意识中也认为自己是一家之主, 家中的一切都该由他做主。所以, 林启的这一番说法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他看着林启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甚至怀疑林启是不是钻牛角尖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林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问他:“你怎么给你媳妇洗衣服, 不怕别人笑话?”
刘盛翻个白眼,说道:“那水冰凉, 她怎么受得了。况且, 我管别人爱说什么。”
“你看,你也是疼媳妇的人, 那为什么就不舍得把自己的钱财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