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昭在镇上成衣店买的,若光是如此,他自然无所谓。
可何安然见这衣裳过于素雅,便在衣襟和袖口处绣上了花纹。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线,动一动只觉花纹若隐若现,好看的紧,他十分爱惜。
等两兄弟提着东西去张家时,路上遇到的村民,皆是眼前一亮,不由又叹息一声下手晚了。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果真是如此。
到了张家,一进门就见众人都坐在堂屋里,显然已经等着他们了。
张父张母坐在主座,笑得慈眉善目,一看便知心情不错。
“总算来了,你岳丈都等急了。”赵叔打趣道。见张父瞪他一眼,又笑着说道,“装什么严肃,方才同你说话,你说一句便往门外看一眼,不是等女婿上门?”
林昭听了,连忙作揖道:“是我来迟了。”
下意识地,便将眼睛往张柔处瞄了一眼,看她有没有生气。这举动被众人看在眼里,都笑了起来,张柔被笑得脸都红了。
这几日,张家两兄弟在林家做工,互相都熟悉了,也不拘谨,招呼着落了座。张壮见林启今日也是仪表不凡,打趣道:“林兄弟也好事将近了吧?”
林启笑笑,只说道:“到时少不得张二哥帮忙操持。”
定亲本就是喜事,两家人对这门亲事又都满意,坐在一起自然商量起了成亲的事。
“最近的好日子便是十月二十六了,时间有些赶,不过再拖下去,要么是腊月初六,要么是明年二月十八。”张母发愁道。
十月二十六确实有些赶了,可腊月天寒地冻的,酒席都不好张罗。若是等到来年……
张母看了一眼林昭,林昭明年都二十三了,张柔也十九了,实在拖不起。
林昭沉吟片刻,也有些为难。他犯愁的不是别的,而是林启。
原本是打算他成亲时,启儿搬到大宅子去住的,可现在大宅子里住着何小哥儿。四十天的时间,启儿同何小哥儿的亲事也办不了。
老宅子这边,两间瓦房,成亲后根本住不开,不由犹豫起来。想了片刻,歉意地看看张柔,说道:“不如……”
“当然是十月二十六了。”林启说道,“抓紧些,也来得及的。伯母也不必舍不得,都在一个村里,您随时过来都成。”
张母听的笑了起来,笑言:“那我肯定要去,那日听王媒婆夸他女婿时,我便羡慕,也想有个女婿,能被人抬举一回。”
众人说笑起来,而林昭的话被打断后,看着林启愣了片刻。直到林启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他不要多说后,才又和众人聊了起来。
林启不是逞强,而是明白张母的心思。
林昭近来俨然是村子里的红饽饽,原本就是林昭先提了这门亲事,若是此时推拒,不免让张家人心里不满。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即刻开工,四十天盖两间简单的青砖瓦房,也是能够办到的。
就如方才张母所言,再拖下去就入冬了,无论是酒席还是盖房子,都办不成了。
林启想着,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想早日成亲,总不能过年时,还让何安然自己住在老宅里。
这么一想,心里更是急切起来,赚钱盖房子、成亲更成了刻不容缓的事。
这顿饭吃完,时辰已经不早了。他们兄弟俩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的回了家,正好睡个午觉。
等到再醒来,已经到了下午,林昭已不见踪影了。
林启起来后整整衣裳,照着镜子看看,自觉也是风流倜傥,甚是英俊。
便往大宅子去了,何安然给他改好衣服后,还未见过他上身的模样,他迫不及待想让他看看。
而何安然此刻正悠闲地种着菜。从没想过有一日,种菜竟成了他无事可做的消遣。
林昭最近不出摊,竹筒自是用不着了,刘家的活儿也辞了。村里的风言风语太多,他又不想出门。
今日林启同他哥去张家了,大概也不会过来。他闲得无聊,见之前收拾出来的破瓦罐、破水缸堆在院子里,便装了些土,搬到柴房去了。
他们这儿冬季太冷,入冬后,除了夏天存好的干菜,再没别的菜吃了。
他想试试能不能把青菜种到那几个破水缸里,放在厨房里暖和,或许冬天还能吃到点儿青菜。
这段时间他早发现了,林启吃饭嘴刁,总是一个荤菜一个青叶菜配着吃,也不知到了冬日怎么办。
想着,才突然记起来他有空间,又笑了起来。大抵是他嘴刁得不像话,老天爷才给了他个空间吧。
可能是因为林启看着与常人没什么不同,所以虽听他说过那空间如何好,他也想象不出来空间的样子。
林启说里头还长着草木,养着牲畜,那估计冬天也是有吃的的吧。
何安然想着,突然皱起了眉,这么多的东西藏在他身上,可不是要发烧嘛。这么一想,还不如没有这空间。
他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了了狗小声高,汪汪两声叫的颇有气势,只是之后又没声了。不用想,来人定是林启。
他心里讶异,怪他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要去张家嘛。
才出了厨房,就见了了从木门边跑过来,摇着尾巴在他脚边绕圈,急着让他开门。
他躲开了了,走上前取下门闩,将门打开后正要说话,一抬头,就看见林启穿着那日改好的新衣服。
他的长发拢在脑后,将下颌轮廓露了出来,五官硬朗英俊,墨色衣裳上身后,衬得他身材修长,人也显得瘦削干练。
何安然一看,脸突然就红了。察觉到自己的脸红后,更是害羞,脸上的红意更甚,臊的他恨不得藏起来。
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他不过是穿件新衣裳,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可脸上温度根本不受他控制,仍在上涨。
林启只来得及看一眼他红红的脸颊,他就低着头不肯抬起来了,站在门口兀自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