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这唯一的儿子匍匐瘫倒。
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薛仲怀疼的满头冷汗,闷哼出声?,却无?一句求饶。
这一局,他虽是被?诬陷,可包庇手下与皇后宫人私通,窃取皇后宫中密事?,传出宫外却是事?实?,他百口莫辩,父亲看似是在打他,实则是在保他的命。
百官看着木杖一下一下落在薛仲怀背上,渗出的鲜血渐渐染红冬衣,纷纷低下了头,默然无?声?。
薛策咬着牙,双拳紧握,宋太师太狠了。
薛太尉就这一个儿子?,这下彻底毁了,这是折了薛太尉的命根儿啊!
薛仲怀昏死过去后,薛太尉扔掉手中木杖,手掌颤抖,亲口定下了对唯一儿子的审判——
“革职归家,永不录用。”
语罢,冷冷拂袖而去。
身后,薛策连忙抱起满身是血的薛仲怀。
百官尤是震恐。
宋太师心中一松,脚步踉跄了一下,宋瑜连忙上前稳住了宋太师的身型,他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倒下去。
宋太师抬头望天,深沉叹息,这是他最后能为皇后做的了。
薛太尉败,大局已定,宋氏今后的家业,算是保住了。
尚书台事?情处理完之后,宋瑜扶着宋太师离开尚书台,宋太师步履蹒跚的离去,将要?登车时,眼前骤然一黑。
在文武百官面前强撑多时的病体,四下无?人之时,终于?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父亲!”
*
另一边,魏云卿和萧昱离开暴室后,回了西斋休憩。
事?情来的太突然,魏云卿还是有?些茫然,怎么说?病好就病好,那宫人又是怎么回事?
萧昱始终沉默不言,似是在等待什么。
等到梁时来报,说尚书台事情成了之后,萧昱才松了口气。
魏云卿犹是一头雾水。
萧昱安抚着她,“卿卿,以?后,再没有人能针对你,能撵你出宫了。”
魏云卿一懵,“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萧昱浅笑着,“其实?那一日,司星监说客星犯帝宫时,我便起疑了。等他说?出客从天上来,我便肯定是有人冲着你来了。”
“你明知?是有?人要?算计我,还冷落我,顺他们的意?”魏云卿不满道。
萧昱把脸凑近她,指着自己的嘴道:“不冷着你,你怎么会?真的生气,还给我咬这么大一口?”
魏云卿嗔怪地捏了他手臂一把。
萧昱收起玩笑的模样,继续对她道:“你这小字外人无?从得知?,司星监能以?此映射你,定然有?人跟他通过气,并且是极其了解你的人。我只有冷着你,他们才会?相信我为星象所?惑,才会?相信我们生了隔阂,才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你。”
“我便不动声色,继续冷着你,放任朝臣攻击你,让你跟我吵架,果不其然,我们吵架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显阳殿果然有内奸与朝臣里应外合。”
魏云卿看着他道:“所?以?,连病的快死了都是故意装来吓我的吗?”
“是有?些发热,不过病不至死。”萧昱抚着她的脸安抚着,“这本?就是我跟太师谋划的一部分?,我故意放出病重将死的假消息,让她传出去,以此确认外边与她勾结的朝臣是谁。”
“果然,宫人消息一传,薛太尉就来连夜逼宫了。”
魏云卿一怔,猛然意识到,原来那一夜薛太尉前来,根本?不是探视天子?病情,他是来逼宫的!
她大惊失色道:“都那么严重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还跟我说?那样的话吓唬我?”
萧昱轻点她的额头,调侃道:“不然,怎么会?知道你是那么想做我的皇后?”
魏云卿脸上微红,又挠了他一把。
萧昱自嘲笑着,“幸得如今太医监早已都换成了自己人,若是有?薛太尉的人在太医监,我这一病倒,再让薛太尉成功拿到立齐王为皇太弟的诏书,我就真的可以?驾崩了。”
“别说?这样的话。”魏云卿连忙捂住他的嘴,她可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了,又问?着,“不过,你跟阿公到底谋划了什么?”
搞清了宫人之事,可其他的,她还是一头雾水。
萧昱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薛太尉这次回京,是打算打击了太师之后,自己留在内朝,代替宋太师执政的。”
魏云卿蹙眉,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放弃秦州这样一个重镇的兵权?”
兵权,才是薛太尉能跟宋太师较量的资本。
当初,宋太师便是因为宋开府之薨,家?族兵权旁落,才会一直处于被动。没有外朝兵权支撑,薛太尉即便回了内朝,也不得长久。
“他当然不会放弃。”萧昱轻笑着,“他是想由薛策代替他出镇秦州掌兵,自己留在内朝执政,政权、军权一手抓,我岂能如他的意?”
魏云卿恍然大悟,薛太尉是想如当初的宋太师和宋开府兄弟一般,一个掌兵,一个掌政。
萧昱冷冷道:“我好不容易利用盐禁打击齐州世家?,收复四郡压制宋氏,摆脱了宋太师的掣肘,我岂会?再留薛太尉在京城牵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