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玉也笑着说:“我也不要簪子,我只要这只狮子狗就好了。”
赵幼澄失笑:“你们若是喜欢,我下次写信,让他们再送一套就是了。”
“当真?”安成对这套玩偶爱不释手。
赵幼澄:“这一套你们挑两只带走,等下次我再让他们去寻。到时候给你们每人一套。”
裴芝玉听得十分欣喜。
宝珍好问:“是你师兄找的吗?”
赵幼澄愣了下,笑起来:“是啊。”
宝珍羡慕:“你两位师兄都是很好的人。”
她还在为赵幼澄的亲事遗憾。
毕竟她年纪不小了。
裴芝玉隐约听出来意思了,但是她的亲事定了,没成婚,就不好意思说这些。
安成却并不避讳问:“阿姐真的不考虑成婚吗?我去求父皇……”
赵幼澄笑说:“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安成:“阿姐若是拖久了,将来……”
将来说不准婚配就更难了。
赵幼澄开玩笑:“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只管操心好自己。冬至过后就入腊月了,又一年过去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要是从前,安成定然会张罗各种热闹,这会儿也没心情了,只说:“到时候再说吧。”
这个年底都十分寂静。
腊月初八那日,各部衙门都在上值,高关澄告罪后,兵部就缺了尚书,大约是高关澄心有不甘吧,又或者他急着救族人。
他联合马廷庸、张玉几人,欲向陛下推举江南籍的曾庆国。
曾庆国也是命运多舛,屡次举荐,屡次不取。
高关澄在病中,还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上千字的奏折。
起先因为太子的事情,内阁的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江南的消息传回来,高关澄差点跪死在宣武殿外,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但这些丝毫影响礼部的动作,礼部给太子准备了几个谥号,陛下最后选中悼恭二字,太子的丧仪准备就绪,冬至后一切尘埃落定。
高关澄才开始自救,因为高家的族人们马上就要进京了。
他卧病在家,如坐在火上炙烤,诚然康亲王为陛下的名声,给他留了一条命,却也让他无路可走了,这招数是真的毒。
他还不如死谏,落一个干干净净的名声,所以高关澄让自己的学生去了马廷庸府上,一同商议救高家的大计。,也不只是为高家,就像江南的文官集团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陛下早已经对江南籍的老臣们没有人耐心了,所以今日可以是高家,明天就可能是马家。
江南籍的文官们历经几朝,才有的根基,怎么甘心被陛下一个人毁掉。
高关澄最亲近的学生在督都察院,叫江川。江川带着老师的信连夜去了马家。
马廷庸这次为高关澄的事情也费了一番周折,高关澄当年就是他举荐进京的,这么多年两家向来亲厚。这次获罪的除了高家,江南还有很多人家。
他叹气:“若是寻常发卖,都不打紧,可余泽一人被赦免,这是将他放在火上烤,真是杀人诛心。”
康亲王历来行事老辣,果然名不虚传。
江川说:“老师的意思,是一人之力死谏,这样的折辱,高家族人如彘狗,最后落得任人买卖的下场,老师是绝对不能独活的。百年之后都不能面见祖宗。”
马廷庸叹气:“不至于如此,还需从长计议,过几日我去康亲王府走一趟。”
江川恨道:“老大人不必去求他,先生如今恨毒了他。”
马廷庸摇头:“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余泽就是脾气太急躁,不肯迂回。”
江川听的默不作声。
马廷庸又问:“张大人府上可去过了?他如何说?”
江川:“张大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莫要一再用强,陛下不是十年前的陛下了。”
马廷庸也说:“是,陛下不是十年前的陛下了。余泽的折子还是缓一缓,且看看形势吧。”
张玉和他们两人素来是同进同出的,但后来周宪实进了内阁,张玉便和周宪实亲近了,主要是张玉是御史台出身,没有得过实权。
周宪实的沉稳和老辣让他觉得周宪实比马廷庸等人更可靠。因为这一年多,陛下屡屡拿江南籍的老臣开刀,张家在江南也不是百年大族,他单枪匹马升到内阁,总要抓住一些实惠,给自己一些安稳保障,不得不说他无根无基升进内阁自然有他的本事。
就比如遇到危险,他会本能避险,会向周宪实这样的勋贵靠拢。
江川前脚走,他就遇见了周宪实。
黑暗中,轻车简出上门摆放。
“周大人打搅了。”
周宪实深居简出,几乎不和这这些人接触,尤其是内阁中的人,谁知道张玉会夜半上门。
周宪实一脸诧异:“张大人,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