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真问:“你真的明白吗?”
赵诚笑了下:“我看过父王留下的所有手记,我怎么可能因为阿姐几句话就知道你在做什么。”
赵幼澄丝毫没有因为他聪明感到欣喜。还是觉得后怕。
她实在对‘聪明’心生惧意。生怕会影响他的福寿。
赵诚又说:“阿姐信我吗?”
“当然。”
“不会觉得我像妖孽吗?”
“怎么会,你是我弟弟啊。不管你聪明还是愚笨,都是我的最亲的弟弟。但是我希望你笨一点。”
赵诚心里想,阿姐,我不想做太平王爷了,因为你想做的事情我帮不了你,我很不甘心。
赵幼澄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的钱有着落了,心里也能松口气。
等回去后,章嬷嬷就说:“西北来的信,放在你桌上了。”
赵幼澄听后眼睛一亮,提着裙摆不自觉快步走朝书房跑去,赵诚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西北有谁。
赵幼澄等着裴岘的信很久了,等拆开信,一目三行看过去,信写的很简单。
裴岘在信中说,西北不安宁,他可能会回来的很迟,并且着重提醒,肃王爷和河套以北的草原部落关系特殊,所以陈勉的事情,让她不要想了。
赵幼澄看的好笑,实在不能想他那么严肃一个人,也会拈酸吃醋。
可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裴荀的身体出问题了。
结果没等她再见裴荀,裴荀倒是来了太微宫。
七月怀宁公主大婚,到时候陛下和皇后都会回宫。
虽然怀宁公主不是中宫所出,但陛下也很宠爱。尤其是后宫的皇子除了太子,剩下只有一位长成的皇子,还因为高热最后留下残疾。剩下的几位都是公主。
陛下不可谓不勤勉,可有些事情,不是勤勉就能办到的。
裴荀原本等庆王妃这回事过去,托付廉亲王保媒,廉亲王也一口应下了,但看陛下的意思,他有些拿不准主意。
廉亲王特意提醒他,让他去见见这位殿下,再做定夺。
并且提醒说,康亲王府的老王妃非常宠爱她。
裴荀特意等休假的时候,登门拜访。
赵幼澄没想到他会来,等人到了门口,她才有些慌张说:“请到书房。我随后就到。”
裴荀一路进去,早些年他也曾到过太微宫,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竟然丝毫未变。
可见这位公主是爱惜旧物的人,而且观院子里的布景,十分古朴大气。
不愧是明松先生的学生。
等进了院子,东房的书房窗开着,裴荀一眼看到墙上的画,赵幼澄在书房挂的都是自己的画,有些是花了心思才完成的,有的则是涂鸦之作。
裴荀看着墙上的松雪图,想起弟弟书房里挂的那副,心里微微叹息,那是他去江南带回来的画,回来后就挂在书房了。
赵幼澄进了书房见他站在墙上看着画,她也不出声。
裴荀回头却行礼:“长公主殿下。”
赵幼澄哪里肯受他的礼,“裴大人客气。”
“冬青,煮茶吧。”
裴荀见书房里有些杂乱,可见她平日里都呆在书房里。
赵幼澄客气:“裴大人坐。”
裴荀问:“听蕴玉说,殿下正在编撰关于各地的地方志?”
赵幼澄失笑,裴岘不可能说的。
她也不瞒着,起身将桌上整理好的递给他。
裴荀看着宽大篇幅的纸张,翻开看了眼,再没抬起头。
冬青的茶煮好了,裴荀依旧在看。
赵幼澄示意冬青把茶添上。也不出声打搅。裴荀掌管户部,太清楚钱粮的重要性了。
裴荀看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抬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怪不得陛下不准人提起这位的婚事,她正在做的工作不能被打断。
这本书的价值,或许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殿下大才。”
赵幼澄:“裴大人谬赞,我曾在江南给师叔敬过茶。师叔的兄长,也该是我的长辈。”
听得裴荀心梗,心中暗骂裴岘。让他一张老脸简直无法开口。
赵幼澄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裴荀叹气:“我一直不知道,蕴玉南下去拜访两位师兄,会有这么一段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