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雨扶额:“首先, 为什么我的愿望要你来判断有没有实现。其次, 我还不能说点你好话吗,我就说你顶尖怎么了?最后, 你到底为什么演戏?”
李延策吐槽:“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讲逻辑。”
谢知雨“嗯哼”一声,意思是老娘就是这么厉害。
李延策无奈,起身做了个吐息, 回答她:“首先,你当初说过我是你要找的最好的演员,那专业性上是否做到最好这个标准应该由我来判断。其次, 希望你在这件事上保持实事求是的作风,不要双标。最后,我一开始演戏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什么喜不喜爱都是其次的。它现在的确首先是我必须完成的工作和事业, 但我依然有私心。”
李延策有些佩服谢知雨能把气氛带得跟辩论赛一样, 但仍是坚定说出心中所想:“一开始是为了奶奶, 现在我想为了你, 不行吗?”
谢知雨下意识想说“不行”, 但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此时对她说出这些话的李延策。
谢知雨感觉到了“词穷”,上一次……她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不过多半也是因为李延策。
说完这番话,李延策语气倒是软下来,还显得他挺委屈:“我说过我拿最佳男主角的时候想让你陪我走红毯,我的愿望还一次都没实现呢。”
之前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说的“经纪人”,现在直接就明指谢知雨了。
谢知雨选择继续沉默,只是直起身来,也去看李延策眼睛,想看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互不相让静默对视时,睫毛突然沾上一丝清润的微凉,谢知雨伸出手指抹了下,抬头望天。
只见绒毛般的细雪正从天宇苍穹悠然飘落,轻盈安静,像一场停泊月下的梨花纷纷。
连谢知雨自己脑海中,都回想起刚才说那句“传说下雪的时候许愿比较灵”。
没忍住伸手接住点细雪,看它随体温在掌心消融成一点清凉。
“你看,老天都觉得我说得对。”李延策抬头望天,嘴角轻轻上扬,有种意气风发的帅气:“愿望不用写也能被这场雪记住吧。”
谢知雨看着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回程路上雪又下得大了些,李延策干脆把帽子摘下来换给谢知雨,自己摆弄着她的毛绒耳包,戴上问她可不可爱——简直肉眼可见心情很好。
之前在北市录综艺的时候,他就想跟谢知雨在雪里漫步,再泡泡温泉。如今雪中漫步也算实现了。
摸摸自己发梢的雪,再看看落在谢知雨披肩发上的雪。
不必打伞,就这样在冬雪里走到白头。
他想他会记住这场雪,封起来藏在记忆的信封里,永远不会融化,永远不会随时光消逝不见。
谢知雨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忍不住感慨:“你最近好像变得有点乖。”
“是吗?”李延策装模作样摸摸鼻梁:“我觉得我本来就很乖。”
谢知雨“嗤”一声,到底没多吐槽几句。
回家后贺女士让两人赶紧去洗澡暖暖身体,李延策本来还想以下午没看过她房间为由过来玩,直接被谢知雨拒之门外,让他今晚早点休息。
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床上的时候,谢知雨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
今晚故地重游,又听李延策说了那些话,说实话心中并不平静。
别看李延策杠起人来有什么说什么,对于内心一些更深层的真实想法,他却是习惯性收敛的。比如之前因感情戏陷入瓶颈的阶段,他就死扛着不说。
可最近他好像不仅变乖了,直球的次数也变多了。
谢知雨一时拿不准到底为什么。
心中有一种隐秘的预感和猜测,但无论感性还是理性都阻止着她继续往那个方向细想。她有些失去应有的判断,怕由她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变得有些鸵鸟。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没到那一步,她就还能像往常一样对待李延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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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除夕。
谢知雨一如往常八点起床,本以为李延策还在睡,想着可以让他睡到九点。不曾想她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一阵欢声笑语。
谢知雨几步冲到厨房前,扒着门框往里看,有说有笑的三人不是她爸妈跟李延策又是谁。
谢知雨:“???”
不是,怎么回事,在家八点半起床都跟要他命似的,现在表现出这副乖乖崽的模样骗谁啊?!
哦,骗她爸妈。
果不其然,贺女士见到谢知雨第一眼就开始嗔她:“延策七点就起来帮我准备早餐啦,哪像你,只知道睡。”
谢知雨无语,只能将功赎罪:“我这八点也很早了好吧,好香啊吃什么,我端去餐厅。”
谢知雨继续用鼻子嗅了嗅:“酒酿的清香,还有点桂花味,桂花米糕啊?”
贺女士点点鼻子:“你啊,闻吃的倒是鼻子灵。”
谢知雨正准备上手端米糕,直接被李延策就是一个拒绝。他面带微笑,语气柔和,换头式演技,如果不是她只认识一个李延策,她简直怀疑这是他孪生哥哥:“很烫,还是我来吧。”
谢知雨想骂人,眼见贺女士都不待见她了,李延策还搁这和她抢什么表现机会。
谢知雨眼刀嗖嗖地飞,挤开李延策,皮笑肉不笑:“不必,我来!”
谢家春节会亲自动手写对联,上午在谢开霁书房铺开笔墨。谢知雨本想着这里没李延策什么事了,可这人竟提出能否让他试试,谢开霁当然开心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