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即便新科进士们不年轻了,可一心只读圣贤书,心里还留着几分志气和纯净的,此时状元与榜眼皆是看齐少扉。
“齐弟——”状元刚开个了口。
齐少扉便打断了,说:“我知大家一肚子的话,有的更是想替我打抱不平,清越在此铭记于心,感谢大家,只是往后,大家还要做官,莫要说了问了。”
“各位都是我兄长,若是不嫌弃我一介草民,喊我一声清越就好。”
众人有的眼眶微红,有的隐忍着脾气,最后纷纷喊清越。后来宴会氛围略好了些——表面上如此,大家一起饮酒作诗,其中齐少扉喝的酩酊大醉,挥洒笔墨,留下几篇绝句。
傍晚天黑,酒意略散,齐少扉上了自家的马车。
状元亲自看马车走远,再想清越那几篇诗,“字字泣血啊。”
“齐兄如此才华,却被硬生生的折断了……唉。”
回到小院时,江护院是架着三少爷下车的,齐少扉真喝醉了,只是他喝醉了脑子还有几分清醒,知道怎么说怎么做,不过身体软的跟面条一般,快到家时还说不要越越担心。
只是他声小,哼哼唧唧的,江护院与牛师傅也没听清。
岑越出来一看,“热水,再煮一壶醒酒茶来。”
灶屋开始忙活起来。
齐少扉喝醉了也不发酒疯——刚在琼楼宴上借着酒意发了发‘疯’,捏着分寸,故意为之的,此时在越越跟前那是乖的不得了。
圆月站在一旁看爹,有点新,像是没见过一般,那也确实如此,齐少扉以前饮酒也是浅酌几杯的,哪里有今日这般大醉。
“爹?”圆月不怕就是好,扑过去抱着爹腿。
齐少扉坐在椅子上,反应了会,抱着圆月要到他膝头,只是抱了好久也没抱起,低着头是拿头找圆月,喃喃自语:“臭圆月在哪里,怎么胖乎乎的跟小猪一样,抱不起来了。”
岑越进屋就看到齐少扉拿脑袋顶圆月脑袋,也不是硬碰硬,就是轻轻的蹭,圆月是唔唔的叫,一个屁股墩掉地上,好在他个子矮,跌了也不疼,这会扭头看阿爹,张嘴就是:“阿爹,爹凑凑!”
“阿爹不来,爹好凑凑。”圆月还捂着了鼻子跟阿爹说。
一股酒味能不臭吗。
岑越一把抱着地上崽,“疼不疼?”他问完了崽才委屈,想起来自己摔了,便瘪了瘪嘴,还没来及掉眼泪珠珠,岑越先一把说:“那肯定不疼的,圆圆可棒了是不是?”
“四!”小圆月点着脑袋很乖说,忘了哭了,还说:“比爹乖~还香香~”
岑越揉了把崽脑袋,这还拉踩上了。他把圆月交给小菊,跟崽说:“跟小菊姐姐一块玩,爹爹喝醉了,我收拾一下。”
“洗香香~”
“对,洗香香。”
那就不是凑爹了。圆月点点头,“不熏圆圆了。”
“洗香香了就不熏人了。”
齐少扉抬起了头,可能弯的久了,这会头晕,就抱着自己头委屈巴巴喊:“越越,越越,大崽头好沉哦~”
语气也成了圆月了。
“圆月是不是跟你告状我了~”
“不凑的。”
圆月在旁说:“凑!”
岑越:……小学生和幼儿园小朋友掐架现场。
“越越,他说我!”齐少扉告状。
岑越去搓阿扉脸,哄着说:“你先乖乖洗一洗,换了衣裳。”确实是臭,裁判不能偏颇的。
齐少扉哼哼唧唧说好,到了家见到越越,脑子也没那么清明了。
等岑越给阿扉擦洗完,灌了醒酒茶,没有一刻,阿扉吐过,一股的味,岑越开了门窗通风散气,齐少扉今日宴会没吃什么,光喝酒了,吐的都是水。
又是漱口,喂了半盏醒酒茶,齐少扉此时便好了许多。
“睡吧。”岑越道。
齐少扉嗯了声,便呼呼大睡。岑越让灶屋留一些白粥,还有包一些馄饨,“估摸一会睡醒夜里要饿,得吃宵夜。”
刘妈妈在旁应声,担忧说:“我还没见过三少爷喝的这般醉。”
“今日琼楼宴,估摸是大家一起喝酒开心的。”岑越知道刘妈妈担心什么,不过这里面事情复杂,谁都不好透露的。
刘妈妈点了点头,略是放松了些,回头赶紧去灶屋包馄饨了。
齐少扉睡了一觉,其实也就两个多时辰,醒来肚子咕咕叫,岑越没怎么睡,“有粥和馄饨,吃什么?”
“馄饨吧,我嘴里没什么味。”齐少扉挣扎着起来,动作还有些笨拙,轻声说:“越越你是不是没睡?”
“没啊,你睡着后,我哄了圆月,也睡了一会。”岑越笑了下,说:“醒来是等你一起吃宵夜,刘妈妈包的三鲜虾仁馄饨,粥是皮蛋瘦肉粥,本来是煮清粥的,我那会哄完圆月睡,无聊了便去灶屋,给那清粥混了皮蛋和瘦肉丝,还有糯米鸡,你出门时,青丝上街买的,给你留了两个。”
齐少扉听得就差流口水了,当即是穿衣服,偷摸做贼似得说:“走吧。”
圆月还在睡,俩爹就偷摸背着孩子去偷吃宵夜。
青丝小菊起来收拾了,岑越说:“吃宵夜也不必太多,给我俩下一大碗馄饨,一碗粥,一只糯米鸡,我们分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