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说什么,阿扉看邸报翻了下,人家伙计不愉快,想卖货很正常,但漫天要价诓他们外地客,这就不地道了,岑越要真是一百文买了邸报,他心里肯定也生气。
一份4大的邸报,只有一面抄写,一百文当他傻吗。
而且邸报都是衙门免费投递给各个大书铺的,供百姓免费浏览看,不过时下百姓识字的少,也不爱去逛铺子,多是读书人去看看,在铺子里瞧不要钱的,借阅的话要一点租金意思意思。
“越越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齐少扉坐在床边叠衣裳,把叠好的衣裳一件件放在包袱上,一会打结收拾好。
若是时下有功名的读书人见状,肯定是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堂堂一介举人老爷,竟然做这些事情,还是后宅妇人之手的事。
这也是齐少扉病过,整个‘童年’受岑越影响很大的,即便是如今好了,没有了条条框框束缚影响,整个人随性烂漫。
“对了,今日你问过杨善之吗?”岑越换了个话题,一边跟阿扉说:“牙粉先不装进去,明日还要用。”
“好。”齐少扉就把牙具一套都拿了出来,明日他在收,一边说:“我问完后,穆大人沉思了下,可能以为我是想走什么门路吧,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官。”
“所以一来一往试探了几番,我说实话,他是不信的。”
岑越:……
“我感觉下次来的话,穆大人能打听到的,肯定会找我的。”齐少扉说到这儿,灿烂一笑,“第二趟送货,我还要来。”
岑越:“……”
你一箭双雕啊。大崽!
沉浸官场的人,可能一件事,凡是跟官员沾了什么边,那简单的问题就能变着法子琢磨了又琢磨。
穆府中。
两人走了后,穆大人确实是跟那位赵举人说起来,“你说,刚才齐清越说的那位杨大人,到底是何意?”
赵西席也拿不住,先把齐举人刚说的话重复了遍,“他说未受伤前,进京参加会试,同住一间客栈,大人说是长文七年的举人,齐举人像是随口问问……?”
“不对,这个不对。”穆大人摇摇头,“我是长文七年的举人,不错,但我会试不是第二年春趁热打铁,齐清越知道的,却还问杨淙——”
这个赵西席知道,穆大人得了举人后,不敢保证来年必中,愣是在等了三年,才参加的会试,中了进士,参加了殿试,名次不靠前,但也不算太差。
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参加过殿试的都算。
赵西席自是羡慕的,他是举人身份,可屡屡会试不中,至今未得进士身份,如今某官倒也可以,就是要打点疏通,要是盛京有人最好了,可惜他一无钱财,二无门路,幸好穆大人提携,让他做了西席,慢慢备考不急。
“杨淙,杨善之,泛阳郡……”穆大人呢喃两句,最后想了下,面上不动如山,说:“我有一老友,在盛京,许久未联络……”
赵西席心中一动,知是穆大人想法为何,想托人打听打听这位杨善之,若真是在盛京做官,或许可借齐清越这个面子情,搭上门路。不过也有一点,“大人,齐清越说只是相识,随口问问,或许那位杨善之并未考中,再或许和齐清越有芥蒂……”
这倒是。穆大人后来下笔便酌情慎重许多,并没有说齐清越的事,就只问了问杨善之此人可有做官,如今在哪里云云。
……
一路轻车,到了桃花乡才五月十日。如今草莓就三亩,早春第一批岑越送北雁郡,二苗是趁着天凉往福宁府县去,跟他前后脚送的货,都是达官贵人、富豪乡绅定的货。
如今二苗回来了,比他到家中多几日。
地里的果子在二苗指挥下,摘的七七八八,听赵婶说,姜老板还跑了一趟青牛镇,曹罗就只负责桃花镇、柳叶镇了。
剩下的草莓就是最后一批了,寒瓜下来了。
车队在二苗安排下,休整过,就等岑越回来歇一歇,可以拉着寒瓜出发了。
姜二苗晒的也黑了一些,在会客厅趴在桌子那不知道算什么,听到小越哥回来了便拔腿往前头去,两方打了个照面。
“我正算账呢,估摸小越哥快回来了。”
“小越哥你们一路平平安安吧?”
岑越点头说没事,“我先和阿扉去洗洗漱,晚上一道吃饭。”
“好。”
岑越和齐少扉先洗漱,又是里外洗涮一遍。齐少扉拿着水葫芦给越越身上浇水,想到什么,突然说:“越越,先前姜夫郎和寇长峰洗了半个多时辰,我等的都饿了,那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慢,现如今知道了。”
“……他俩肯定没乱来的。”岑越说。
毕竟在他家耳房洗澡间,离的也不远,二苗有分寸的。
齐少扉:“越越是想和阿扉乱来了。”
“我没有,别瞎说!”
“你刚先说的,我也没说他们俩做了什么。”
“齐草莓!!!”
齐少扉便笑,不撩拨越越了,给越越仔仔细细洗干净。等洗漱完,换了干净衣裳,两人穿着短打一出来,姜二苗也在了,手里抱着账本子。
岑越:“不急算账的。”
“我就先拿过来。”
“对了你家长峰呢?”
姜二苗说:“和大黑在地里,我刚算完了寒瓜,明日我先拉走,吴掌柜估摸得再有个三四天才回来,他再歇几日,那就到了二十号了,那时候寒瓜又熟一批出来……”
草莓是岑越北雁郡城最远,其次姜二苗福宁府县,最后是吴掌柜的丰禾府县。三人是轮着来,卖寒瓜也是这般,姜二苗先第一批。
“小越哥你多歇几日,反正地里寒瓜第三批熟,不着急,到了六月多你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