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两兄弟抬着到了院子,都是常常擦洗过干净着。
岑越去井口钓西瓜,这个刚梅香把西瓜放进水桶,连着水桶都沉进去的,拎着井口的麻绳一点点拎上来,一看他家大崽正好往水井口边趴,忙说:“阿扉别趴井口,小心掉下去。”
小孩子凑热闹。
齐少扉乖乖退后两步,“好。”
“乖了。”
等水桶上来,里头还有井水,冰冰凉凉的。
“越越,阿扉想拿。”
“给你。”岑越捞出来,冰凉凉湿漉漉的绿皮大西瓜,此时天已经热了起来,齐少扉接过后,抱在怀里,袖口被沾湿,他觉得好凉快啊。
到了院子,梅香早来凑热闹,拿了刀递给郎君。
岑越在‘万众瞩目’下切西瓜,他先是一分为二,姜二苗看着,本来还想切瓜他也会,只是再看岑夫郎切得,不由想到昨个儿他切得,乱糟糟大小不一样,要是卖肯定不成。
岑夫郎切得咋这么好,不大不小,冒着尖尖,瓜皮用手拿也不脏果肉……
“阿扉尝一口寒瓜。”岑越先给他家阿扉吃。
齐少扉接了咬了口,冰冰凉凉的又甜,沙沙的,眼睛都圆了,说:“越越可甜可好吃了。”
“叫刘妈妈来一道吃。”岑越说。
齐少扉就去喊刘妈妈了。其实刘妈妈在灶屋收拾碗筷,听到院子郎君说话了,吃不吃这口瓜,她年纪大也不馋,就是郎君和三少爷对她态度,说句托大的,真是把她当长辈看待。
刘妈妈勤勤恳恳一心照顾三少爷这么多年,以前没对比,如今夫郎在,真是处处不一样,都好都好。
“好好,刘妈妈不洗了,也去瞧瞧热闹,尝尝寒瓜。”
刘妈妈擦擦手,高兴哄三少爷,又喊了小菊,“洗洗手,吃瓜了,回头在收拾。”这丫头,自打二苗俩兄弟来,开门没看到想看的,落了空,一早上了,闷不吭声也不敢哭,就是闷头干活。
她虽是见不惯小菊这样,但到底是心软,这孩子还小呢。
小菊小声应了声,跟着刘妈妈一道出去,她知道,不管是郎君,还是刘妈妈梅香姐都好,大家对她这么好……
可就是因为小院子人对小菊好,小菊才钻了牛角尖,想着没血缘的待她这般,为何生她的爹娘反倒不如呢。
一半的寒瓜大家分了分,此起彼落的好甜、好多汁水。
这东西饱腹感强,自然也是上个厕所就没了,还算解渴,不过吃的时候,吃两三块那就吃不下了,更别提大家伙才吃过早饭,没多少肚子。
岑越看着剩下的一半,问刘妈妈:“这半块送到两位姨娘院子看着合不合适?”
“这东西稀罕,咱们镇上我之前可没见过,就许老爷送来的见过那么一次,没啥不合适的,都是干干净净的,林姨娘心胸大,不是我说,郎君送这个过去,比一整个瓜,那还亲。”刘妈妈笑说。
送半个那自是把两位姨娘当自己人,要是送一个其实还不好,程姨娘怀着,不好多吃,就光林姨娘一人和底下人,送多了也是浪费。
岑越还没给梅香安排呢,梅香先高高兴兴的,这是巴不得去姨娘院送东西,好见见蕊红同蕊红说说话。
“你去吧,仔细跟两位姨娘说,这寒瓜凉性,尝尝味道就成,少吃点。”
梅香得了令,把半块寒瓜放进食盒里,拎着就出门了。
条案擦一擦,姜家两兄弟也不耽搁,姜大壮抱着桌子,姜二苗是背着背篓,里头装了两个瓜,今个一共就背了七个过来,岑越这儿留了俩,还剩五个。
这会其他三个都在井水里浸着。
“物以稀为贵,别全摆出去了,这会早上还不算太热,两个先卖卖,等卖完了要是到了晌午,日头毒辣,井水冰过的更清凉解暑。”
岑越说。
姜二苗是记下了,觉得岑夫郎说得对,要是他卖,那就瓜切得乱七八糟,也不懂这些。
岑越和齐少扉都跟着过去,镇上不像府县,还收摊位费,菜农挑着扁担进镇子里,门口也是自由来去,没有收费的——
兵卒都是卯时过半打开镇子大门,下午酉时合上,剩下时间都躲懒去了,不会一整天守着大门,不知道是去哪睡觉了。
青牛镇看门的是个年过四十的老兵卒,一条腿还是瘸的,听牛师傅说,看门的老赵每月有粮饷吃,儿女也孝顺,人很忠厚老实,从不搜刮进镇来村民东西。
老赵就是那位老兵卒。
人都是有好有坏的,老赵就是好人。
兄弟俩找了位置偏一些——好地方早早被人抢着了,大家是卖菜的、卖肉的,各种吆喝声,姜二苗找了个位置问岑夫郎怎么样?
“挺好的。”岑越点点头觉得好,也不算特别偏,再说了,卖瓜要切开,离卖菜、铺子太近,人来人往土轰轰的,有人难免觉得不干净。
这样就好。
姜二苗得了岑夫郎鼓励,是很有干劲儿,两兄弟放了桌子,擦桌的,摆瓜的,岑越带着阿扉去溜达,丢了句一会过来,就不见影了。
齐少扉巴巴跟着越越,问:“越越咱们不卖瓜吗?”
“不卖啊,是二苗卖,不是咱的瓜。”岑越笑眯眯说。
齐少扉有点蔫,他想卖瓜玩。岑越看出来了,哄着说:“咱们不卖瓜,但一会给你买一块瓜怎么样?”
“?”
岑越看大崽脑袋冒问号觉得可爱,拉着阿扉手去逛逛,给大崽买了点别的吃食,看到卖鱼卖虾的,岑越还买了两条鱼一兜子虾——
晌午招待姜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