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嫂做好了饭,留堂兄在家吃饭再回。大伯大儿子就说:“不吃了,我回去吃,你们歇着吧。”说着就往出走,结果一到路上,老远就看到一辆马车。
大堂哥喊:“铁牛,是不是小越回来了?”
岑铁牛先让媳妇儿别急,小心摔着了,那么大个肚子,他出去看看。岑大嫂快生了,肚子老大,也确实是害怕,就不出去了。
马车辘辘的走,很快就到了跟前。
“还真是小越和齐举人回来了。”大堂哥先瞧见赶车的车夫就是齐家的,老来那位,叫牛师傅。
岑铁牛高兴,又往过去走了些,一人一车遇见了。牛二赶车停下,岑越跳下车,阿扉也下来,一道都走回去,岑铁牛问弟弟咋回来了。
“农忙,我回来帮忙啊。”岑越说。
岑铁牛说:“地里都收干净了,大堂哥帮着,就是小叔家的铁头也过来了。”
铁头小叔家老二,才十岁。
岑越先跟大堂哥打了招呼,才说:“我怕你忙不过来,加上嫂子肚子大,说回来看看搭把手帮个忙,阿扉爹说了,这次多留几日,不着急回去的。”
一行人说话间到了院子,牛二卸车喂马,搬三少爷和郎君带的东西。岑大嫂要忙活做饭,岑越先叫住了,“嫂子,我回来真是帮忙的,哪能让你动手,我做饭,等吃过了,牛师傅还要回。”
“这次住个五六天没问题,明日刘妈妈和林大夫也过来,还要牛师傅送。”
大堂哥这会没回去,就留在院子里说话,听小越说,就惊讶,“咋还请了大夫来?”
“是自家铺子里的大夫,公公说,既是大嫂快生了,请林大夫过来把把脉,看看。刘妈妈是我们院子伺候的老妈妈,生过怀过有经验,来跟大嫂说说话。”岑越道。
岑大嫂听的眼眶都红了,是感动的。她做姑娘那会,在自家其实也没多少得亲娘关心疼爱,如今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快临盆了,还在发愁到时候坐月子怎么办。
大伯娘和小婶还主动说过来搭把手的。
岑大嫂心里知道好歹,都是因为小越嫁的好,小越嫁出去了,还惦记想着她呢。她说这些也不是说大伯娘小婶势利啥的,只是当时日子艰难,两家长辈尽可能的帮了,多的也没法子,现下日子扯开了,两家帮他们,都得记着恩情的。
“你和阿扉才回来,先歇会,我去做饭。”岑铁牛说。
岑越:“……”
“哥你那手艺,还是我来吧。”
他哥倒是会做饭,就是烧熟,没啥滋味。
院子里大堂哥就哈哈笑,说他回家叫媳妇儿过来搭把手,岑越也拒了,说不用了,“没得我和阿扉回来金贵哪里去,做顿饭没啥的,你说请堂嫂来吃饭成。”
“哈哈小越现在会说话了,我就不吃了,你们先吃,回头咱们再说说话。”大堂哥就不留了。
岑越没强留,说回头,成。
大堂哥说回头那是客套话,没想着吃这一口,岑越说那就是应承上了。这会洗了手,让阿扉也洗洗手脸,出发的早,早上凉,绕了一圈大庙子村,日头就升上去,坐在车厢里憋得一脸汗。
“简单吃点啊。”岑越说。
岑铁牛应,他也是刚收完麦子,饥肠辘辘想着对付一口。
齐少扉进了灶屋帮忙,大嫂还要进来,齐少扉就很认真说:“阿扉可以,阿扉烧锅可好了。”
“嫂子,我们来吧。”岑越喊说,让嫂子进屋坐,别热着了。
灶屋里还有饼,一看形怪状,肯定是他大哥做的,死面硬邦邦的,还有的如今凉的红薯,就是早起下田干活对付一口,留着晌午回来吃一口在做饭。
岑越想着焖米饭,估摸这段时日,大哥大嫂是天天面条馍馍的吃,牛师傅搬了一袋子白米进灶屋,给倒在米缸上,见三郎君烧火热的脸红,说他来烧。
“阿扉你帮我摘菜吧。”岑越一看他家大崽红彤彤脸,也心疼。
齐少扉乖乖来摘菜。
岑越带了米、肉,见灶屋有啥用啥,米饭焖上,就大炖菜,没一会就好了,牛师傅帮忙端菜,几人就在堂屋吃了饭,牛师傅要在灶屋吃。
“灶屋热的不像话,吃大炖菜,都放自己碗里没啥的。”
“郎君三少爷不成的,我咋能同桌吃。”牛师傅不愿。
岑大嫂忙说:“侧屋凉快,还是牛师傅来时睡过的屋,那边空着干干净净的……”
后来牛师傅端着饭碗去了侧屋吃。
屋里是米香,还是白米,牛师傅一走,岑越看大哥大嫂,“在我和阿扉跟前,还客气啥。”
岑铁牛一笑,说了声都饿的肚子响半天了,是抱着碗就往嘴里扒拉饭。岑大嫂还好些,吃的慢,只是吃了一口,速度也快了。
家里少吃白米的。
“是不是热到了?一会喝点下火的败败火。”岑越看大崽蔫蔫的,知道这是坐车来颠簸加热着了。
齐少扉乖乖点头,慢慢的吃着饭。岑越也没什么胃口,不过确实是饿了,吃了一半,去灶屋,齐少扉跟着一道,岑越也没拦,没一会端着一盆子茶汤子到了堂屋。
“薄荷金银花水,放凉了一会都喝些,下火的。”岑越说。
他刚炒完菜洗了锅,顺手就添上了水,带来的薄荷金银花丢进去煮,水都是泉水,还偷偷往里放了几颗空间里留着的冰糖。
冰糖下火的,还甜丝丝,阿扉肯定喜欢喝。
果然凉了差不多时,齐少扉喝了口,眼睛都亮了,说:“越越怎么甜丝丝的!”
“有胃口了?吃饭吧。”岑越给两人盛的饭就不多。
齐少扉笑的开心,乖乖吃饭,这下全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