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崔幼柠的声音传来:“那?你先前喝醉酒来孟国公府,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这一句话刚落地,孟怀辞便看见自己?那?金尊玉贵的妹夫再也按耐不?住,立时?就提剑迈步绕至树后。
沈矜听见脚步声后色微凝,迅速拔剑,却见来人墨发金冠,腰束玉带,身着一袭玄色团龙纹锦袍,瞧上去当真是面如冠玉,矜贵无?双。
他眸光黯淡些许,将剑收了回去,眼中掠过一丝挣扎,木然跪地行礼:“草民叩见陛下?。”
宁云简先看向崔幼柠,凝细细打量须臾,见她身上确实如女影卫说的那?般毫发无?伤,这才将目光移到沈矜身上:“沈宗主免礼。多谢宗主今日救吾妻之命,来日朕必当厚礼相谢。”
沈矜站起身来:“陛下?言重了,草民愧不?敢当。今日只是凑巧路过搭了把手而?已。”
崔幼柠见到宁云简,杏目瞬间一亮,笑着走到他面前:“你来了?”
“嗯。”宁云简抬手将崔幼柠颊边垂落的那?缕头发拢至耳后,接过她手上沾血的刀,眼眶微红,对她浅浅一笑:“朕来晚了,对不?住。”
这如何能怪他呢?
宁云简给她的侍卫够多了,此前每日无?论再累都会过来接她回去,今日是因实在赶不?过来了才作罢。
堤坝距此甚远,他能这么?快到,定是一路策马扬鞭,半瞬未缓。
崔幼柠下?意识想抱他,余光瞥见自己?亲哥从另一侧出来,又想起沈矜还在此处,忙克制住,朝孟怀辞唤了句“兄长”。
沈矜被方才那?一幕刺痛了双眼,对着宁云简抬袖行礼:“陛下?,若无?旁的事,草民就先告退了。”
宁云简颔首:“宗主请便。”
他看着沈矜步步走远,将刀抛给祁衔清,尔后猛地把崔幼柠抱了起来。
宁云简抱得突然。崔幼柠吓得搂住他的脖颈,迅速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兄长,忙压低声音让他放自己?下?来。
“舅兄自便,朕先走一步。”宁云简抱得更紧了些,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就大步走向御驾。
行至半途,崔幼柠羞愤道?:“你怎可在我兄长面前抱我?太丢人了。”
宁云简薄唇紧抿成线,任凭崔幼柠埋怨怪责,一路无?言地抱着她进了马车,帘布一甩,便立时?吻了过去。
这个吻霸道?而?激烈,像是要将所有?后怕与醋意都发泄在其中。
崔幼柠艰难别?开?脸,提醒道?:“轻些,别?亲肿了,明日我还要见人……”
话还未说完,宁云简便又含住了她的唇舌。
好在他听进去了,之后虽仍是强势,力?道?却轻柔了些。
待终于?冷静下?来,宁云简将脸埋入崔幼柠颈侧,静了许久之后,轻轻问道?:“能不?去救治灾民吗?”
崔幼柠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不?能。”
宋清音一个人撑不?住,崔幼柠入宫后同沈医学?了半年多的医术,虽不?算精湛,但也够用?了。
宁云简又沉默了片刻,紧了紧搂她的力?道?:“那?朕日日来接你。”
见他妥协,崔幼柠松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捧起宁云简的脸亲了一口,学?着他素日的样子轻声夸道?:“云简真乖。”
宁云简一愣,旋即勾了勾唇,灼灼目光看得崔幼柠忍不?住瑟缩,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直至马车在知州府衙停下?,两人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崔幼柠看着不?紧不?慢脱着寝衣的宁云简,才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来明州已有?六日,宁云简担心崔幼柠累着,这六日都不?曾碰过她。
今夜却是再忍不?住了。
崔幼柠双手抵在木案边沿,怔怔看着眼前那?盆沾露牡丹不?停重重晃荡,嘤咛娇泣之时?听见宁云简带着几分喑哑的声音:“阿柠,朕好看还是沈矜好看?”
宁云简一向小气,从不?让她在这种时?候提起旁人,尤其是男人,莫说开?口提,就连想一想都不?能。此刻怎么?会忽然提起沈矜?
崔幼柠呆呆顺着他的话在脑海中对比两人的样貌,还未等比较出个结果,身后的宁云简就忽地加重了欺她的力?道?,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说:“你竟还要想?!”
她猛地清醒了两分,忙道?:“自然是你!你最?好看!”
一向好哄的男人这回却不?理不?听她的解释,非要她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更喜欢他这样的容貌身子。
直至最?后,崔幼柠跨坐在宁云简身上,次次失魂弄湿了他的腿,宁云简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将她抱去沐浴。
歇觉时?她羞耻到不?敢再看宁云简,执意要面朝里?侧睡。
宁云简在她身后低低笑了笑,倒是没有?如往常那?般非要将她身子翻回来,只从后紧紧拥着她。
餍足后的男人,当真极乖。
崔幼柠闭着眼,感觉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自己?侧脸。
她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屈指勾了勾宁云简的手心当作回应。
宁云简脸上漾开?一个温柔的笑,蹭了蹭她的脸:“睡罢,朕不?吵你了。”
第二日崔幼柠双腿微微发颤,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只好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与寻常无?异,以免被嫂嫂看出来,忍得着实有?些辛苦。
还好宁云简虽混账,却也知晓她面皮薄,没有?在显眼之处弄出痕迹,不?然她定然要与宁云简好好说道?说道?。
却见宋清音大热天的竟穿了身春裳,连脖子都挡了个严严实实,还用?轻纱遮面,瞧上去便叫人替她觉得难受。
崔幼柠原以为宋清音着凉了,正欲关心几句,可看到她走路时?抬步艰难,步履极缓,便立时?闭上了嘴,之后一整日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