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蜜俨然是从什么宴会上突然离开的,这么冷的天,她没穿外套,棕色波浪大卷发下就一件吊带的红色礼服,露出的白皙皮肤看着都让人替她冷。
她脚上穿了一双不太合脚的平底鞋,像是男鞋,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从来都明艳的人此刻跟半个疯子似的,妆容糟糕,眼睛红缟,泪痕斑驳。
“鹿……鹿景泽?”
她望着前面男人高大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地出声,不敢喊得大声,怕那是幻影,一下就惊走了。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鹿景泽缓缓转过身来,深深地凝望向她,眼睛也红了。
下一秒,他注意到她的穿着,“你外套呢?”
他的声音内敛有力,他站得笔直。
他身上没有无数个枪眼,没有就剩一口气。
他活着,他活得好好的……
阮蜜陡然明白过来,眼泪顿时掉得更凶,她气恼地擦了擦眼泪,翘起腿拿下鞋子就朝鹿景泽狠狠砸过去,“鹿景泽你有病吧!”
两只鞋子都砸了过去。
面对心上人的怒气,鹿景泽没有躲,任由两只鞋子砸到身上。
他脱下大衣就朝阮蜜冲过去,一把将她冰冷的身体罩住。
阮蜜气得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不住地挣扎,哭着大骂,“鹿景泽你是不是有病?你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以为你要死了!我以为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了……我坐不上飞机……我开车还堵车……江南江北都堵车你知不知道……你有病!你真的是有病……”
骂到最后,阮蜜都没力气了,哭得越来越凶。
“对不起……”
鹿景泽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他用力将大衣罩到她的身上,紧紧抱住她。
“你滚!你别抱我!我都跟你分手了!我管你死不死!”
阮蜜还是挣扎还是骂,“我要回江南,我今天差点就得到两个大股东的支持了,你又毁掉我,鹿景泽我恨你,我真的恨……”
痛恨的话还没骂完,她就突然抱住他的脖子,一双光裸的脚踩上他的脚背,仰头不顾一切地吻住他的唇。
恨死他了。
但还好,他只是骗她,他还活着,他还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像从前一样全盘承受她的怒气。
“……”
突如其来的画面令鹿之绫睁大眼,但下一秒她眼前就是一黑。
薄栖站在她的身后,大掌覆上她的双眼。
哎。
看不到精彩画面了。
鹿之绫无奈,没有推开他的手。
鹿景澜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色复杂。
鹿景泽和阮蜜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唇上全是鲜红的血,他的唇被咬得一阵阵作痛。
阮蜜掉着眼泪仍痛恨地瞪着他,气息还没缓平过来。
鹿景泽抬起双手捧上她的脸,指腹替她拭去眼泪,“蜜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现在想咬死你的心情。”
阮蜜恨恨地道,声音还是打颤。
她知道自己这一刻狼狈得可笑。
“好,等我说完,你再咬我。”
鹿景泽深情地凝视她,她的出现,小七通透的开解,终于让他有勇气讲出事实——
“鹿景泽为阮蜜入赘,从未犹豫,从未后悔。”
闻言,阮蜜惊呆地睁大一双通红的眼,清澈的眼泪再度无声落下。
眼前解除封印的鹿之绫看得入,她的二哥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感动。
太感动了。
吃包焦糖味的瓜子吧。
鹿之绫感动得眼睛都潮湿,转身要去拿瓜子,却见鹿景澜和薄栖都不见了,只剩下尤静在那里也看得入。
见她回头,尤静解释道,“你四哥有话和你薄栖哥哥说。”
“哦。”
说就说吧,怎么还把她瓜子顺走了。
鹿之绫站到尤静身边,同她继续看鹿景泽和阮蜜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