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的尊严,比我薄妄的命重要。”
他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句话。
鹿之绫完全呆住,靠在他怀里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睁着双眼,雪落进她的眼里,像针刺一般的疼。
薄妄俯下身要将她抱进车里。
鹿之绫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仍是不肯上车,她的声音最终软下来,“我不跟你犟了。”
她输了。
她舍不得和他分开,真的舍不得。
薄妄低眸睨她,眸子深邃如夜。
然后,他听到她妥协的声音——
“我们结婚吧,薄妄。”
“……”
薄妄抱住她身体的手一下子收紧,几乎是勒着她。
他长睫下一双凝满血丝的眼定定地看向她,喉结滚了滚,“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他连她的尊严比他命重要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那她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腥风血雨也好,满地荆棘也好,她陪着他一脚血一脚血地踩过去就是。
薄妄松开了她,把她放下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在雪夜里吻住她。
她的唇间还带着一丝鲜血的腥甜。
他只尝到了甜。
……
车子停在路边,离山入口大概一两公里的位置。
路灯下的雪花摇晃。
坐在驾驶座上的封振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野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人一狗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野,如果他没记错,十分钟前这后座的两人好像还是一副吵过架的样子,对吧?
封振用眼和小野沟通。
小野吐着舌头,点点狗头。
那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画面了……
封振默默地抬起眼看向后视镜,就见薄妄一派得意地坐在后面,跷着一条腿,正在那里翻身份证明,薄唇勾着不太值钱的弧度——
薄妄已经把他和鹿之绫的身份证明来来回回看二十多遍了。
这东西还能看出朵花来?
“你怎么还随身把这些带着?”
鹿之绫也没想到薄妄的大衣口袋里居然还装着他们的各种证件,很是惊讶。
“不带着给薄峥嵘偷了怎么搞。”
薄妄理直气壮地道,他谁都信不过,还是放在自己身上保险。
“……”
薄峥嵘压根也想不到他会这么逆鳞吧。
鹿之绫想着,伸手去摸他的脖子,薄妄捏了捏她的手,“没事,不疼。”
他现在是什么疼都没了。
快活的很。
……
夜越来越深,一道远光灯打向路边停着的车。
车上有人激动地嚷起来,“就是那车,我记得,就是那车从祠堂带走了大少爷……快追!”
司机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江北的雪越下越大,不停地敲打在车窗玻璃上,雨刮器扫来扫去也扫不出个干净。
一群保镖将车子团团围住。
夜色茫然。
“大少爷,跟我们回去吧,先生这次可是真动了怒!”为首的保镖扬声。
车门闭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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