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已经想好了,“当然,就我现在这样势单力薄不可能让鹿家恢复往日荣光,但至少,我要以后别人说起鹿家不再是肆意奚落。”
她有这种想法当然好。
【但在那群人的掌控下,你想在江南做点事很难,恐怕连家茶楼都开不成。】
鹿之绫点头,承认这个事实,“嗯,我想在江南发展,比在江北更困难。”
“……”
米叔看着她,有些担心她会就此放弃。
“让我再想想。”
鹿之绫没打算放弃,她既然动了这个念头,就会想方设法做到。
……
翌日。
鹿家墓空前热闹,几大家族的小辈密密麻麻跪了一地,身上统一穿上黑色衣服,在那里烧着纸钱。
下手的保镖们也跟着跪在后面。
穿着僧袍的和尚们围着鹿家墓做法事,嘴里念着经。
天高地阔,阳光明亮,二十多座碑苍凉萧瑟。
媒体们在路边架起长枪短炮拍摄,将这桩事情公之于众。
几大家族的主事人匆匆来过,点香鞠躬后就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堆小辈接着丢人。
鹿之绫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见到她,记者们就朝她扑过来,但还没近身,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拦开,这群人以李明淮为首。
李明淮朝她无声颌首。
“帮我谢谢薄妄。”
她走去,朝李明淮点了点头。
薄妄还特地派人来维持秩序,做事太过周到。
说完,鹿之绫踩着一双白色的布鞋走进鹿家墓,从满地跪着的人中走过。
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见到鹿之绫更加羞恼。
脸色惨白的廖家鸣和钟心敏本来要借伤不来,但薄妄的手下人大清早就赶到医院,问明不是立刻会死的情况后,就把他们逮过来了。
还美其名曰是为他们两家着想,这事见了光,万一被民众说他们两家敢做不敢认,风评就更差了。
廖家、钟家不想和薄家撕破脸,只能在这事上忍了。
钟心敏的双手打着板,吊着难看的三角巾,见鹿之绫走过来她恨不得上去吐一口唾沫。
“别闹了。”
廖家鸣中的是枪伤,这会是打着止痛针上场,他虚弱地垂着头,说话有气无力,“全程都有媒体跟拍,我们错认得诚心,还能让民众少骂点。”
钟心敏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眼睛里气得全是血丝,“我就不明白,长辈们在薄妄面前怎么就这么怂,就算我们不来认错,薄家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大不了和江北分割算了。”
还讲什么脸面。
“这事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占理,我们不来认错,薄家一曝光,有证有据的,我们会被骂得更惨,长辈们的名声也跟着毁了。”
廖家鸣道。
弄到这一步,他们只有被骂得一般惨和被骂得更惨两种选择。
“……”
钟心敏气得咬牙切齿。
鹿之绫独自走到人群前面,见到跪在最前面的裴默和阮蜜时愣了愣,她往周围看一眼,没看到阮蜜的双胞胎弟弟阮卓尔。
鹿之绫在最前面跪下来,从旁边和尚手中接过三根香,举香磕头,然后跪坐着听念经。
她转头看了眼。
阮蜜不再是平时的性感御姐打扮,而是穿着一身保守的黑色长裙,一头长发盘起,苍白的脸上有些乌青和指印,她双眼出地越过一座座墓,落在鹿景泽的墓碑上。
阮蜜这个人虽然一心力争上爬,但还不至于让属下做出侮辱鹿家墓碑的事来,这点鹿之绫清楚。
恐怕是她父亲为了不让儿子来,才打着骂着把她一个新婚的人赶过来下跪认错。
鹿之绫收回视线,就听阮蜜低声问道,“为什么以前不和我说?”
阮蜜跪在那里,双眼空洞,没了平时的那种锐气。
为什么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为入赘的事,她那看起来高贵无比的父母曾不要脸面地去鹿家闹死闹活过。
“怕你伤心。”
鹿之绫没有回头看她,只淡淡地道,“我二哥说,你想继承阮家其实只是想努力争取父母的关注,想让你父母知道,女儿不比儿子差。”
“……”
“我二伯父也说,你那么在意你父母的感受,要是让你知道你父母从头到尾都将你当个外人一样防得死死的,你心里会缺上一块,会难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