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的某位伟大领袖可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现在她手握实打实的十万雄兵,要是再治不了区区一个兖州豪族可完了。
既然这王家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手头没兵的所谓“土皇帝”却非要仗着背地里那些鸡鸣狗盗的小算计,和她这个义军首领掰手腕,那她就直接把他们王家从兖州清除。
反正从潘溪亭给的那些证据里,以及之前那位王三少爷的嚣张态度里,她也已经看出来了,这王家这些年可没少在兖州为所欲为。
她叮嘱潘溪亭,“你们该咋样还咋样,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言下之意,就是王家的事儿她会全权处理。
潘溪亭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他虽然也是个聪明又黑心......咳咳......虽然也是个聪明又果决的读书人,但他毕竟还是有底线、有追求、有良知的,他是真的有点儿对付不来像王家这样根本没有任何敬畏之心的人。
他家主公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个惯爱剑走偏锋,根本就不跟你斗心眼儿、比阴损的主儿。
你永远想不出来她会用多么简单粗暴却又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对付你,她永远都不会走进你苦心布下的棋局,她只会干脆利落地直接掀了你棋盘_(:3」∠)_
“那王家的事儿就有劳姑娘多操心了。”把黑锅......咳咳,把王家的麻烦事儿成功甩给自家主公,潘溪亭心情很好的施礼告退,去找自己的其他下属商量后续事宜。
是的,现在开始他就要为自己在兖州大展拳脚做准备了,毕竟他家主公可不是个会拖拖拉拉做事的人。
她做任何事,都和她攻城略地一样,最是讲究个雷厉风行。
这么想着,潘溪亭美滋滋的迈着四方步,意气风发的出了叶安澜在兖州的临时府邸。
而另外一边,叶安澜也果然立刻开始行动了。
她把白芷筠交给了文六娘全程作陪,为了确保白芷筠的人身安全,叶安澜还另外拨了一百名女子护卫队成员,让她们全程陪伴这两人。
白芷筠拒绝无果,只能接受了叶安澜的这份好意。
之后,白芷筠就在文六娘的陪同下开始了她在兖州的吃喝玩乐之旅。
虽说期间也有不少人想要通过白芷筠这位明摆着比叶安澜自己还受叶安澜重视的女子曲线救国,但每一个想往白芷筠跟前凑的,不论是男是女,文六娘都让人给远远隔离开了。
白芷筠是那种真正冰雪聪明、通情达理的古代仕女,她很清楚这些人为什么想要跟她套近乎,也很清楚为什么文六娘会阻止这些人跟她套近乎,所以她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受到了拘束和限制,反而还一直非常配合文六娘的种种举措。
文六娘最喜欢的就是白芷筠这样的大家闺秀,看着白芷筠,她总是轻易就会回想起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白芷筠也很喜欢虽然是武人打扮,但却满腹诗书、才气纵横的文六娘,两个小姑娘,没多久就发展出了相当深厚的纯真友谊。
当然,这事儿叶安澜眼下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在把白芷筠托付给文六娘后,叶安澜就开始了自己“白天不醒,晚上不睡”的夜猫子生活。
第234章 连根拔起
她带着杨小桃和郑丰收,专挑王家那些明显被当地百姓既厌且惧的旁系子弟、家奴、侍卫、掌柜、伙计查。
等把他们查完了,叶安澜又顺着这些人牵扯出来的十数根线头,去查那些表面上人模狗样,实际上背地里坏事做尽的其他旁系子弟。
等把这些伪君子的人皮也给揭下来,叶安澜又带人去查那些份属王氏嫡系,但又没什么话语权的纯粹纨绔子弟。
其实查到这里,叶安澜手头的罪状和证据叠加起来,就已经足够她把王氏一族连根拔起了,但叶安澜却并没有因此罢手。
她开始趁夜出入王家,三人先是抓了那些已经罪证确凿,且深受主家信重的恶仆刑讯逼供,然后又按照他们的口供,到王家几位掌权者的书房、密室搜寻更多证据。
如此一忙就是整整七天时间,直到她和潘溪亭说好要接手这件事的第八天早晨,叶安澜这才和同样挂着极深黑眼圈的郑丰收、杨小桃一起,把所有证据、卷宗交给潘溪亭处理善后事宜。
她一边掩嘴打着哈欠,一边泪眼汪汪的对潘溪亭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我的护卫队你可以抽调一半去用,守城的将士你也可以抽调一部分帮你压阵。”
潘溪亭看着困得眼泪都出来了的叶安澜,已经消失许久的良心难得上线一瞬,他让人抬走卷宗和证据,“主公放心,溪亭一定将王氏一族连根拔起。”
叶安澜点点头,“记住一定要公开审理,再有就是要鼓励那些蒙受冤屈的平民百姓来衙门为自己伸冤。只要罪证确凿,无论事情多么繁琐,你们都一定要给大家主持公道。”
这世道日子过得最苦的就是平民百姓,无论是官吏衙役还是匪寇流民,甚至还有那些打着替天行道旗号的义军,他们在想要选人欺压的时候,总是会不约而同地选择“柿子专拣软的捏”。
反而是像王氏这样的一地豪族,官吏衙役、匪寇流民也好,所谓义军也罢,在对上他们时往往会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原本,叶安澜其实也没想做到“打土豪,分田地”这么彻底的地步,她总要顾忌一下自己治下的其他士族,总不能让这些人因为唇亡齿寒的缘故,联起手来千方百计的给她裹乱。
她倒是不怕这些人,可在他们兴风作浪的这个过程里,最无辜、最遭殃的,其实还是那些被视作蝼蚁的普通百姓。
反正这年头生产力低下,没被开荒的平坦土地到处都有,叶安澜宁愿自己出粮出钱出政策,号召百姓重新开荒,也不想在刚刚完成一场征伐的时候就大举清理辖下士族。
可这并不代表叶安澜就要像其他人那样忌惮他们、纵容他们,她决不允许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内,存在敢给她和她麾下官员使绊子、下阴招,妨碍她推行自己政令的绊脚石。
她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王家,告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豪门望族——皇帝都能轮流做,更何况你们这些只存了三两百年的所谓士族!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叶安澜回到房间倒头睡下。
等她再醒来时,太阳已经从东升转为了西落,她走出房门,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才坐下吃起了厨娘让人送来的简单晚饭。
吃完晚饭,她问和她一起吃饭的杨小桃,“潘大人下衙了没?”
杨小桃摇摇头,“守在县衙门口的百姓都等着跟他喊冤呢,他连晚饭都没吃上。”
上午,潘溪亭带人围了王家,同时还让守城的将士封了城,只许人进不许人出。
之后,他又让人满城敲锣打鼓的通知百姓。
百姓听说王家倒台了,此时所有的王家人都在衙门受审,第一反应并不是松口气或者喜极而泣,也不是立刻拿了证据就去衙门告状。
他们反而直接怀疑上了这喊话的官差纯属假冒,搞得负责到处宣传的几队差役只能一边赌咒发誓,一边让大伙儿自个儿往衙门口那儿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