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丰收一脸震惊,“来了一个新地方,你居然都不想出去逛?”
周明哲看向叶安澜,“我要跟着姑娘。”
他是裴怀玉派来给叶安澜当谋士的,他必须把自己的眼睛、耳朵、脑瓜儿全都利用上。
叶安澜蹙眉思索片刻,“那我明天带你们一起出去玩,今天你们就谁也别出去了。”
郑丰收由惊转喜,“真的?大姐你真陪我们出去逛?那我们买东西......”
“银子你们自己付。”叶安澜果断打破郑丰收的美好幻想,想什么呢,她出发之前明明都给过他们丰厚的差旅红包了,现在居然还想搜刮她的小私库,叶安澜表示这绝对不行。
郑丰收脸上的喜色瞬间被失望代替,他蔫头耷脑的揽着周明哲,“那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屋休息了。”
他得试试能不能从周明哲那里弄点儿银子花花(????)
叶安澜无奈摇头,“小桃和六娘跟我来,其他人自己安排轮值班次,一班二十人,每三个时辰换一次班。”
她一共带了小一百人,除了她和杨小桃、文六娘、周明哲、郑丰收,队伍里还有大概九十人。
这九十人当中的十个人,已经被叶安澜安排过去守着他们带来的东西了,剩下的八十人,正好可以分成四个班次负责值守他们暂住的这个院子。
谨慎起见,除了明面上的护卫,叶安澜还临时在院子里设置了一些可以移动的机关陷阱。
***
第二天,叶安澜按照原定计划,带着郑丰收他们出去逛街。
郑丰收如愿从周明哲那儿弄到了一半他的差旅红包,此时荷包鼓鼓,花钱的兴致十分高昂。
他看见什么都好,都想买,倒腾着两只脚,在街道两旁来回乱蹿,一会儿去了这边的铺子,一会儿又去了那边的小摊,挺大个个子,却幼稚的像个孩子。
叶安澜乐意纵着他,和他们一起逛街的其他人也早就学会了叶安澜的厚脸皮,于是一行人顶着其他人异样的眼,像一群头次进城的毛猴子似的,热热闹闹叽叽喳喳逛得那叫一个尽兴。
直到,郑丰收被人揪着手腕喊“你这贼娃子,你还我银子”,叶安澜他们这才从刚刚那种忘乎所以的状态中回过。
郑丰收被人喊懵了,“我没拿你银子啊!”
揪着他的老汉瘸了一条腿,此时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还说你没拿,你没拿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我那可是留着给我婆娘看病的钱啊,你年纪轻轻,你怎么能偷我婆娘的救命银子?”
郑丰收眨巴着自己纯净乌黑的大眼睛,“我没偷啊,我的钱都是我大姐和我兄弟分给我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的。”
叶安澜:......
果然,那老汉立刻高声对众人道:“你大姐和你兄弟当然帮着你说话了!搞不好你们就是一群贼娃子!你......”
“嘭”的一声,郑丰收直接挥拳砸在了老汉的左边肩膀上,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公牛,发红的眼睛充分彰显了他的愤怒。
他收起银子,一脸愤怒的对着那老汉吼,“你说我就说我,你攀扯我大姐做什么?!你才是贼娃子!你全家都是贼娃子!”
“丰收。”叶安澜上前几步,“别冲动,别闷头就往别人的套子里冲。”
她把郑丰收扯到自己身后,似笑非笑看向正捂着肩膀,哎呀哎呀叫着往地上慢慢躺倒的那老汉,“演的太假了,倒的太慢了,想讹钱,起码你得真摔一下。”
老汉身形微僵,他正犹豫自己是咬咬牙,豁出去真摔一下,还是站直了继续跟叶安澜他们掰扯,叶安澜就已经又开口了。
她对那老汉道:“你既然说我弟弟的银子是偷了你的,那你能说说,他是在哪里,怎么偷的你银子吗?”
老汉被叶安澜这么一问,注意力顿时就都集中到怎么编瞎话上了,他保持着要歪不歪、要倒不倒的姿势胡诌了两句,“他、他是在医馆门口偷的我银子,我正打算去给我婆娘抓药,他就把我钱袋顺走了。”
叶安澜长长哦了一声,听上去既像恍然大悟又像怪腔怪调,她问那老汉,“你说你是去抓药的,那你药方子呢?不如拿出来给我们大伙儿瞅瞅?”
老汉脸色微变,“药方子是那家医馆的大夫给开的,我不识字,没带在身上。”
叶安澜又长长哦了一声,“那你是在哪家医馆开的药?给你开方的大夫姓甚名谁、长什么样?你开的药方又是治的什么病?你上次去拿药是什么时候?这张药方你婆娘已经用了多长时间?可有见效?”
“你、你问这些作甚!”老汉答不出,只能摆出一副强横模样,“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弟弟偷我银子的事儿!你莫要胡言乱语,扯开话题。”
叶安澜双手环抱,“这怎么能叫扯开话题呢?我就是为了证明你说的确有其事,才会在这问东问西的呀。”
她朝着围观众人团团一拱手,“各位父老乡亲,若是换了你们,别人说你家的人偷了他的银子,你们难道会不问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认下这桩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会儿就有那不怕事儿的,躲在人群里大声说着“那肯定不能”“怎么也得问清楚了才行”。
“就是嘛。”叶安澜笑着再次拱手,“且不说这银钱上的损失,就只说这贼娃子的污名,我也不能让我弟弟就这么不明不白背在身上。”
第章 眼力见儿
“我弟弟若真是偷了别人的钱,那我肯定二话不说帮他赔偿,可在事情查清之前,我做姐姐的,总不能硬按着自己弟弟的头,让他承认自己是个偷儿。”
叶安澜这话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点头赞同,可不就是嘛,若是换了他们自家的娃儿,他们也不能就这样让孩子背上手脚不干净的名儿。
叶安澜得到了舆论支持,转过头就又朝那老汉开炮了,“老丈你也听到了,你要是不能证明我弟弟确实偷了你银子,我怕是得直接拉你去见官了。”
老汉被一大群人目光灼灼紧紧盯住,心里早就已经不由自主开始发虚,此时被叶安澜步步紧逼,他其实已经心生退意。
但想想自己生病的孙子,老汉到底还是咬着牙,没让自己落荒而逃。
他指着郑丰收,“他就是偷了我的银子,他那钱袋也是我的,你们不能因为银子都长得一样就说那不是我的。”
说到这里,他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我婆娘还等着我给他抓药,我却丢了她的救命银子,呜呜呜......我该死,我该死啊!”
这是说不过就直接开始耍赖示弱博同情了。